"同志电影"为什么在东西方都是获奖大户?
发布日期:2017年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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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几乎每年都有几部同志电影在各大国际电影节亮相。陈凯歌的《霸王别姬》、王家卫的《春光乍泄》、李安的《断背山》等都是十多年过去至今还让人印象深刻、并且值得一再重温的作品。今年11月24日英国媒体Time Out 评选50部最佳LGBT题材电影,《断背山》位居榜首,第二名是美国电影《男孩别哭》,第三名是《春光乍泄》。韩国的《霜花店》《王的男人》和前年戛纳金棕榈得主法国电影《阿黛尔的生活》等也在中国影迷中受到极高关注,在微博和豆瓣上引起很多讨论。为什么网今天跟你一起探讨"同志电影"为什么在东西方都是获奖大户?
其实所谓的“同志电影”只不过是“爱情电影”的一个分支而已,没必要妖魔化、奇观化地去看待。古今中外很多名垂青史的人物都是同性恋,例子不胜枚举,在西方,同性恋被保守派认为与基督教教义相悖,被自由派认为是人权的重要部分,是一个意识形态争议问题;而在中国没有这个问题,主要是要承受侧目而视的品头论足和流言蜚语。但事实上,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产生爱情,这件事的本质是没有差别的。而且某种意义上,同性之爱还更高级,一方面他们往往会更加敏感细腻,因为性取向的“与众不同”,从小到大有着特别的自我意识觉醒过程;同时还要以精密的雷达去探测他人的讯息,经过百般隐忍、揣摩、试探、挫折,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对的同性。另一方面社会阻力大、心理压力大、伴侣组合不稳定性大,需要更大的决心和勇气,才能一直走下去。所有这些,都特别适合艺术化表达。因此同志电影屡屡在电影节上获奖,成为影迷们的焦点,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同性电影之所以倍受瞩目,不仅因为其中包含同性之间的大尺度激情戏,引人猎奇围观,而且因为它们对人类情感复杂性的把握都达到了令人耳目一新的高度。
比如《断背山》,将两个美国西部牛仔的爱情故事拍成了一首含蓄优美的抒情诗,它不止关于同性爱,更关于身陷社会中的人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背后的秘密想头、怀着秘密生活下去的艰难、遁入世外山林的渴望……观众不需要是“同志”也能深深懂得,异性恋关系中也存在类似的困境,但往往是“敌暗我明”,社会道德规范、约定俗成的“幸福”定义、随大流的生活理想对异性之间爱情婚姻关系的约束,已经牢固到如空气般自然不可觉察,拍出那种社会对个人的压抑,并被观众准确接收到是非常难的——假如把《断背山》的两位男主换成一男一女,一个男人在深山里爱上一个女人,却觉得他们在一起回归社会环境无法长久,于是跟另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婚后跟前一个女人始终保持暗中相会……不仅会有卫道士跳出来指责,即便思想开明的看,也会减损这个男主的魅力。多多少少,我们都被社会道德规范洗脑了。而同性之爱则是“敌明我暗”,他们属于特殊的小众,大环境对他们的压抑、敌意甚至歧视是显性的、不言自明的,这种环境下的人更成其为一个孤立的、主体的人。因此某种意义上同志电影是特别适合探索人性、人与社会关系的电影。
2015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颁给了委内瑞拉导演Lorenzo Vigas的《来自远方》(From Afar),爆了年度冷门。这还是这位导演的首部剧情长片,之前一直在拍纪录片。故事发生在委内瑞拉首府城市卡拉卡斯,大叔Armando有钱但是很寂寞,少年Elder很穷但是有青春的肉体。两人相遇并建立起交易关系后,逐渐深入对方的世界。少年是街头混混,随着感情升温,提出帮大叔处理掉困扰他多年的麻烦;但大叔的反应却令人吃惊。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自我保护、对人设防,已经无法形成正常的亲密关系,不远不近不咸不淡的隔靴搔痒还好,谁离得太近就意味着危险。
今年金马奖入围十项提名、获得四项奖项的《醉·生梦死》,同样有同性内容。吕雪凤饰演唱戏出身的母亲,婚姻不幸、整日酗酒麻痹自己,经常对两个儿子絮絮叨叨;大儿子很会念书,烦得他跑到国外上学,回台湾后白天在一家电影公司做着体面工作,晚上就去同志夜店纵情享乐;小儿子在菜市场混,有自己奇特的内心世界,意外陷入黑道纠纷;还有一个牛郎店头牌硕哥,一路摸爬滚打挣扎求生,跟两兄弟住在一起;这四个人代表了醉生梦死四种状态。台湾市井混乱辛辣的生死爱欲,有导演张作骥的个人特色。
今年还有一部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上获金熊奖提名的作品《爱森斯坦在瓜纳华托》,以执导过《战舰波将金号》《十月》等电影史经典的俄国导演谢尔盖·爱森斯坦为主角,讲他在1931年一次墨西哥瓜纳华托之旅中,与当地向导帕洛米诺之间产生的性启蒙与同性之爱。两人参观当地的死亡博物馆,一具具姿态各异的骷髅从黑暗中浮现,画面十分震撼;在墓园中大段大段地谈论死亡和性;床戏过程则大段大段地谈论俄国革命与美洲历史;电影对白才华横溢,表现手法非常先锋有趣,口味较重。爱森斯坦的《十月》在西方被叫做“震撼世界的十天”,而这部电影则讲述震撼爱森斯坦的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