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为何又叫“孙卿”？

荀子被很多人成为超越孔子的第一人。一人而异名，是古代文献中的惯例，比如曹沫与曹刿、陈完与田完，皆为同一人。荀卿与孙卿也如此，是对战国大儒荀子的不同称谓。为什么网告诉大家荀子为何又叫“孙卿”?

普遍观点：称孙卿为避汉宣帝刘询的讳

今本《荀子》书中对荀子的称呼已有不同，《强国》一篇中，既称“荀卿子”，也称“孙卿子”;《议兵》《儒效》《尧问》等篇，都称“孙卿”。《韩非子·难三》称“孙卿”，《战国策·楚策》称“孙子”。《史记》中提到荀子，都称“荀卿”;到了《汉书》，则一律称“孙卿”。其他汉代文献如《韩诗外传》《盐铁论》等，也都称“孙卿”。读者或许不免心生疑惑：荀卿为何又名孙卿?且看前人对该问题如何解答。

普遍观点是，荀子称孙卿，是为了避汉宣帝刘询的讳。司马贞《史记索隐》曰：“后亦谓之孙卿子者，避汉宣帝讳改也。”颜师古注《汉书·艺文志》曰：“本名荀卿，避宣帝讳，故曰孙。”然而后人此说多有怀疑。清人谢墉《荀子笺释序》曰：“汉时尚不讳嫌名，且如后汉李恂与荀淑、荀爽、荀悦、荀彧俱书本字，讵反于周时人名见诸载籍者而改称之?若然，则《左传》自荀息至荀瑶者多矣，何不改耶?且即《前汉书》任敖、公孙敖俱不避元帝之名骜也。”

汉代避讳并不严格 有“临文不讳”的传统

谢墉的辩驳是令人信服的，近人隋树森《古诗十九首集释》也讨论过汉代的避讳问题，认为汉人的著作中触讳之处很多，例如汉惠帝名盈，而贾谊《陈政事疏》、邹阳《上吴王书》、韦孟《在邹诗》等皆有“盈”字。可见汉代的避讳并不严格，有“临文不讳”的传统。以“孙卿”出于避讳的说法，恐怕值得商榷。

“荀”“孙”古音相近 抑或是方言发音问题

那么，荀子究竟缘何称“孙卿”呢?谢墉说：“盖‘荀’音同‘孙’，语遂移易，如荆轲在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意思是荀字和孙字古音相近，故二字可通用。顾炎武《日知录》亦以为是“语音之转”，近人陈垣《史讳举例》、陈柱《诸子概论》、陈直《史记新证》等俱持此说。

近人杨筠如《荀子研究》亦从语音的角度予以考辨，不过与音近相转说不同的是，杨氏认为由“荀”到“孙”乃出于方言发音的差异。荀子为赵国人，依赵国当地的方言，当读曰“荀”;后来荀子的后人流寓于齐国，慢慢沾染了齐地方言的读音，遂读为“孙”。正如齐人呼陈完为田完，“田”即“陈”的齐音。

荀卿和孙卿是两氏并称

晚清胡元仪从姓氏的角度进行辩说，认为荀卿和孙卿是两氏并称。其《郇卿别传》称，荀字本作“郇”，郇卿为周郇伯之后裔，故以郇为氏;郇伯为黄帝公孙氏之后，故又以孙为氏。郇伯是周王朝的宗室，如此说来，则荀子应当姓姬，“荀”和“孙”都是他的氏。近人顾实《汉书艺文志讲疏》曰：“荀书《议兵》篇称孙卿子，此自著其氏也。”亦以“孙”为荀子之氏。

从“避讳说”到“音近说”、“方音说”、“两氏说”，都能言之成理、各有依据，令这桩千古学术公案显得扑朔迷离。其实不管是“荀卿”还是“孙卿”，率皆无关大义。今备载众说，聊助谈资尔耳。

今天，我们很多人记住只是因为他的性恶论，其实荀子的生态与自然见解也非常独到，前人的思想我们应该多学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