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是什么时候正式规定的?唐朝和宋朝的中秋有什么区别?
中秋节是什么时候正式规定的?唐朝和宋朝的中秋有什么区别?接下来跟着为什么小编一起欣赏。
中秋节是在北宋才正式确立为每年的八月十五,但为什么唐朝就已经开始过中秋了呢?其实要去探究中秋节的根源,在周朝时期便有相关记载。所以说中秋节的来历非常久远,只是到了宋朝才明确定了一个日子叫中秋,之前的人们还是看月亮来过中秋节的。唐朝和宋朝有很多诗词都有描写到中秋节,中秋是月亮最圆的一天,古人对于月亮的想象更是无穷无尽,这种好奇之心可能才是古人对中秋最大的纪念。
宋神宗熙宁九年(1076年),苏轼在密州任上,也就是今山东诸城,写下了著名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词前小序述及创作缘起:“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历来,人们谙熟于词中名句,激赏其对宇宙人生的追问、思考和超然脱俗的心态,但却对苏轼提到的欢饮达旦、大醉,以及怀念子由,可能无更多深细关注。其实,苏轼的这首词,是在宋代中秋节之亲朋相携而游、玩月与饮新酒等中秋习俗的背景下写就的,犹如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受重九登高、佩茱萸习俗感召,记录其事,发抒性情。
中秋一词,最早见于《礼记·月令》:“仲秋之月养衰老,行糜粥饮食。”大约是因为仲秋之月庄稼成熟、丰收,故可以之供养衰老鳏寡之人。但中秋节作为节日的出现则是要晚至初唐以后。清代俞樾曾说:“自唐以来,世间皆重八月十五日,谓之中秋。”(《茶香室四钞》卷一)而《洪亮吉集·释岁》中也曾记载:“中秋节,唐初尚未盛行,故虞世南、欧阳询、徐坚等作类书,《岁时部》皆未列入。若唐以前八月十五日见于史传者,惟《隋书·新罗国传》‘八月十五日,设乐,令官人射,各赏以马布’,及《武夷山记》‘八月十五日,武夷君与魏真人等会山顶宴集’数事而已。”
中秋节在产生之后,我们现有的习俗,唐宋时即已流行,只是在诗词中的表现有所侧重。如中秋食月饼的习俗,就很少体现。周密《武林旧事》有南宋时始有食月饼记载,“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此外,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馀·熙朝乐事》载:“八月十五日谓之中秋,民间以月饼相遗,取团圆之义。”则月饼与中秋、团圆的意义被明确表达。
但是,唐宋人对于张灯结彩、玩月、饮新酒及观潮等记载较多。玩月,即赏月。南唐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载:“八月十五夜,(苏颋)于禁中直宿,诸学士玩月,备文酒之宴。时长天无云,月色如昼。苏曰:‘清光可爱,何用灯烛。’”可见这天,宫中值班的官员学士们都要赏月、饮酒、赋诗。唐宋人有不少中秋诗就是在此种情景下写就。如白居易就有《八月十五日夜禁中独直对月忆元九》,吴融亦有《八月十五夜禁直寄同僚》等。
正如苏颋所言,八月十五的月清光可爱,适宜观赏,若登高清览,更增流韵。苏轼在熙宁九年欢饮达旦的地方,就是在超然台上。南宋吴自牧《梦粱录》:“八月十五中秋节,······此夜月色倍明于常时,又谓之‘月夕’。······王孙公子,富家巨室,莫不登危楼,临轩玩月,或开广榭,玳筵罗列,琴瑟铿锵,酌酒高歌,以卜竟夕之欢。至如铺席之家,亦登小小月台,安排家宴,团圆子女,以酬佳节。”《东京梦华录》亦提到中秋赏月时,“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此夜无论贫富贵贱,各怀逸兴,皆要登高赏玩,以欢度佳节。而杭州人去“绘福楼观月”(《西湖游览志馀·熙朝乐事》),则是一大胜事。若无高台赏月,亦会影响情致:“玄宗八月十五日夜,与贵妃临太液池,凭栏望月不尽。帝意不快,遂敕,令左右于池西岸,别筑百尺高台,与吾妃子来年望月。”(《开元天宝遗事》卷四)虽然唐玄宗的望月台因安史之乱终没建成,但由此也可窥测中秋高台赏月之习俗的普遍,和受人重视。
而为观月添胜的,自然离不开饮酒,所谓的“欢饮”,才能“达旦”,才可成“竟夕之欢”“至于通晓”。《东京梦华录·中秋》:“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市人争饮,至午未间,家家无酒,拽下望子。”《西湖游览志馀·偏安佚豫》:“行都有官酒库,每岁清明前开煮,中秋前卖新。”大约中秋这天,家家要尝新酒,不仅赏月时佐酒,白日亦多豪饮。为此,官库从清明前就开始煮酒,做准备了。
此日,“三秋恰半”,正是丰收季节,各种瓜果时蔬上市,无论宫廷、民间,都会享此丰硕果实:“是时螯蟹新出,石榴、榅勃、梨、枣、栗、孛萄、弄色枨橘,皆新上市。”(《东京梦华录·中秋》)宫中自然最为丰华:“禁中中秋赏月,有延桂排当,如倚桂阁、秋辉堂、碧岑,皆临时取旨。夜深,天乐直彻人间,御街如绒线、蜜煎、香铺,皆铺设货物,夸多竞好,谓之歇眼,灯烛华粲,竟夕乃止。”(《西湖游览志馀·偏安佚豫》)丰盛的瓜果百物,令人切实感受到收获的充实、富足。此时虽然天气渐凉,但却仍姹紫嫣红,“槐黄荣,桂香飘,断肠始娇,金钱夜落,丁香紫,蘋沼白,花尽实也,”(清·陈淏子辑、尹钦恒校注《花镜》卷一)瓜熟蒂落,花团锦簇,丰盈美好。
中秋这天全民游乐歌舞,也是必有节俗:“丝篁鼎沸,近内庭居民,夜深遥闻笙竽之声,宛若云外。闾里儿童,连宵嬉戏,夜市骈阗,至于通晓。”(《东京梦华录·中秋》)“是夕,人家有赏月之燕,或携榼湖船,沿游彻晓。苏堤之上,联袂踏歌,无异白日。”(《西湖游览志馀·熙朝乐事》)“此夜天街卖买,直至五鼓,玩月游人,婆娑于市,至晓不绝。盖金吾不禁故也。”(《梦粱录》)
此外,中秋节还有一些有趣习俗,虽不普遍,但亦可记上一笔。如现今盛行的放河灯,早在宋明时期即已流行:“此时浙江放一点红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浮满水面,粲如繁星,或谓此乃江神所喜,非徒事观美也。”(《西湖游览志馀·偏安佚豫》)那粲如漫天繁星般通明透亮的河灯,仿佛穿越时空,仍点亮在我们眼前。另外,在杭州等这样的地方,还会有观潮习俗,(参《西湖游览志馀·熙朝乐事》)苏东坡亦有《八月十五日看潮五绝》诗,此不赘述。在一些地方,八月十五日这天还有佛像游行等节目:“八月十五日,行像及透索为戏。”(《酉阳杂俎·境异》)
以上是散见的中秋节俗。其实,中秋节更多存在于诗词吟咏中,使之因此有了丰富而绵远的生命力与内涵。古人对中秋节的吟咏,主要集中在月的咏叹上。从唐代起,抒写中秋之月的作品不计其数,但是,总体而言,有一个大致的脉络。
在中秋节产生之前,古人对于秋月的吟咏,多围绕其自然特点而创作。《皇览·逸礼》:“秋则衣白衣,佩白玉,乘白辂,驾白骆,载白旗,以迎秋于西郊。”宋玉《九辨》:“白露既下百草兮,奄离彼此梧楸。”秋尚白,又由于秋自白露始,天渐凉,露结为霜,所以秋露、秋霜、秋之银色或霜色,便被自然地根植于此类诗歌当中。左思《杂诗》有“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柔条旦夕劲,绿叶日夜黄。明月出云崖,皦皦流素光”,孙绰有“萧瑟仲秋月,飚唳风云高。山居感时变,远客兴长谣。疏林积凉风,虚岫结凝霄。湛露洒庭林,密叶辞荣条。抚叶悲先落,攀松羡后凋”,谢惠连《怀秋》有“皎皎天月明,弈弈河宿烂。萧瑟含风蝉,廖唳度云雁”,刘宋南平王刘铄有“昊天清且高,秋气发初凉。白露下微津,明月流素光”,梁简文帝《望月》有“流辉入画堂,初照上梅梁。形同七子镜,影类九秋霜。桂花那不落,团扇与谁装。空闻北窗弹,未举西园觞”,可谓代表。
傅咸的《拟天问》:“月中何有?白兔捣药,兴福降祉。”较早抒写月可以兴福降祉,与唐以后中秋节所蕴含之意旨吻合。鲍照《玩月》之“三五二八时,千里与君同”,亦揭开十五之月蕴蓄牵挂远方之情。唐宋人写中秋月,是从以往普通的月中,体会到了“那一个”月,使之具有区别性:“寻常三五夜,不是不婵娟。及至中秋满,还胜别夜圆。”(栖白《八月十五夜玩月》)“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满衣冰彩拂不落,遍地水光凝欲流。华岳影寒清露掌,海门风急白潮头。因君照我丹心事,减得愁人一夕愁。”(殷文圭《八月十五夜》)“亭亭千万里,三五复秋中。此夕光应绝,常时思不同。九霄微有露,四海静无风。惆怅逡巡别,谁能看碧空。”(姚合《八月十五夜看月》)月还是那个月,望月人的心境不同了,有月圆而生人间团圆之美好愿望,但亦因节近白露,清霜初生,而生清寒之意,故亦成为寄托思念之媒介。
由于中秋节是家人欢庆、友朋游赏、万民同乐的节日,故在中秋这天,用诗歌表达思念之情、渴望团圆美好之作成为中秋诗的主旋律,所以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谓道尽此刻天下人共同的心愿与祝愿。惟其如此,中秋亲朋不在身边,就会异常孤独落寞,故东坡醉酒之时,不免要挂念其弟子由,郑谷则挂念其同年李屿,(《荆渚八月十五夜值雨寄同年李屿》)苏舜钦则怀念张子野;(《中秋夜吴江亭上对月,怀前宰张子野及寄君》)而在禁中值班的白居易,则怀念其好友元稹,元稹在接到白居易中秋念己之诗后,仍答以《酬乐天八月十五夜禁中独直玩月见寄》,虽然其时早已过了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