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行德带头抵制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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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觥筹交错,酒酣耳热,“杯酒释兵权”一幕,六年后在北宋后宫再次上演。
宋太祖诚邀各路节度使至皇宫后苑参加欢迎宴会。席间,君臣开怀畅饮,其乐融融,一副君贤臣明的欢乐景象。忽然,宋太祖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有意无意感叹:“众位爱卿,你等均为国家旧臣,长期追随朕南征北战功勋卓著,又为国家久镇边地戎马倥偬。众卿年事已高,本该退休归隐,享受含饴弄孙之福,却仍为国事操劳,这的确有违朕礼待贤臣的本意啊!”
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唯有凤翔节度使王彦超立刻听懂弦外之音并马上付诸行动。安远军节度使武行德却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他自恃劳苦功高,趁着酒兴起身历数自己的功劳。
其他节度使见状,争先恐后竞相“自陈攻战阀阅及履历艰苦。”宋太祖耐着性子听他们聒噪完,冷冰冰回应:“众爱卿这些功劳,都是‘去年的黄历——不能翻了’,在新朝根本不值一提!”次日,各路节度使被宋太祖迅速收回兵权,分别改授闲散官衔。
武行德带头抵制宋太祖复制“杯酒释兵权”,是居功自傲还是不懂政治?
(一)河阳起事
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率卫队信马由缰,到郊外游玩,忽然看见一条身形巨大的壮汉挑着一担沉重的柴担健步如飞。壮汉看见马队,立即小跑着让到路旁,拱手肃立。石敬瑭对他如此知礼极为惊讶,又“见其魁岸”,且肩负的柴担数倍于他人,一时兴起,“令力士更举之。”卫士们摩拳擦掌试挑柴担,却“俱不能举。”石敬瑭“颇奇之”,询问他姓名。
壮汉自称:“在下武行德,并州榆次人,因家庭贫寒,只能以卖柴为生。在下因身长九尺余,力大无穷,所以柴担比别人挑得多,被乡亲们戏称为‘一谷柴’。”
武行德被石敬瑭收入帐下当兵吃粮,死心塌地为石敬瑭效力。石敬瑭依靠契丹力量甘当儿皇帝建立后晋,武行德步步高升。石敬瑭驾崩后,继位的石重贵挺直腰杆拒绝向契丹称臣,招致契丹恼羞成怒兴师问罪。
石重贵兵败如山倒,武行德在开封城陷后被俘。面对屠刀,武行德急中生智,假装怕死求降,表示愿为契丹效命。“契丹信之”,令他率所部千余人押送数十艘满载铠甲兵器的大船返回契丹。
船行途中,武行德召集诸将密议:“我等深受国恩,不得已才诈降契丹。我们与其背井离乡远走边塞,死后成为异域之鬼,莫如同举义旗,共守河阳,坚持到契丹退兵,再视情况归顺明君‘建功业,定祸乱。’诸君意下如何?”
诸将素来钦服他的威名,异口同声答应与他同生共死共举大事。武行德率人出其不意杀死契丹监船使,将兵器铠甲分发给将士们,由汜水昼夜兼程直取河阳。他身先士卒,指挥将士们与镇守河阳的契丹军队“自旦及午殊死战”,杀得契丹军“大败,弃城走。”
武行德占领河阳后,被将士们推举为河阳军政一把手。他为防止契丹军反扑,将府库中的钱财与兵器悉数分给将士,他“厉士卒,缮甲兵,据(黄河)上游,士气益奋,人望归之。”
(二)慧眼辨盐
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在太原起兵,深孚众望,各路义军云集麾下。武行德闻讯,“自称河阳都部属”,派弟弟暗中谒见刘知远,上表劝谏其早登帝位。这马屁拍得刘知远很爽,“览奏甚喜,即授行德河阳三城节度使。”武行德投桃报李,鞍前马后追随刘知远,在刘知远建后汉称帝后,武行德凭军功“迁河南尹、西京留守”。
在任期间,武行德做了一件令人啧啧称奇的大好事:
后汉在严惩私盐贩子的法令中,“有能捉获一斤以上者,比加厚赏”的条文。这条旨在严厉打击走私盐巴的条令,被歪嘴和尚念歪了经。一些地痞无赖贪图朝廷厚赏,暗中携带私盐栽赃嫁祸无辜入城者,勾结城门守卫联手作案。
某农妇挑蔬菜进城等待门卫搜查时,一个和尚故意靠近她,借口买新鲜菜,在菜筐中翻捡。他趁农妇不备,将一包私盐塞入菜筐内,然后借口菜价过高“不买而去”。农妇接受检查时,菜筐里的私盐被门卫搜出。门卫当即以贩卖私盐罪逮捕她,并押进官衙。农妇百口莫辩,大呼冤枉。
武行德发现装盐的布袋很精致,绝非贫苦农家所有之物,疑窦顿生,和颜悦色询问农妇缘由。农妇回忆道:“刚才进城时,有个和尚想买菜,挑挑拣拣好一阵儿,没买就走了。”
武行德当即令人在城外抓获故伎重施的和尚严刑逼供,和尚吃打不过,供出与门卫狼狈为奸的实情。案情大白,武行德当堂释放农妇,将和尚及几名参与作案的门卫斩首示众。
武行德一介赳赳武夫,却能心细如发打击犯罪,令人刮目相看,使“人畏之若神明,部下凛然。”
(三)后周建功
其后,武行德改旗易帜,追随郭威建后周。周世宗即位后,征伐北汉回师,途经洛阳,见洛阳外城因屡遭战火而致使“城隍颓缺有日矣”,于是当面命令时任西京留守的武行德迅速修葺。武行德立即“征丁夫数千”并“率其部民万数完洛阳罗城。”洛阳内外城被修葺一新后,武行德被封邢国公。
周世宗想不到武行德竟然是个多面手,于是继续给他压担子:为后周进军南唐疏浚汴水。
原来,南吴太祖杨行密割据淮南时,擅自开决汴水,使开封至东南“悉汇为污泽”,阻塞航运。周世宗雄心勃勃,“方谋伐唐”,“即诏徐州节度使武行德发其部内丁夫,因其古堤疏而导之,东至于泗上。”群臣议论纷纷,一致认定周世宗此举徒劳无益。周世宗高瞻远瞩道:“二三年之后,当知其利矣!”
武行德丝毫不敢怠慢,率部队并征发民夫沿着故堤疏导水流。历时三年,终于完成“浚汴口,导河流,达于淮”的重任,使“江淮舟楫果达于京师”,兑现了周世宗疏通汴水可获“万世之利”的诺言。
武行德被周世宗任命为濠州行营都部署,并在后周攻后唐的淮南之战中,大显神威,立下“败淮贼二千人于州界”战功。战役结束后,武行德出任鄜州节度使,后被继位的后周恭帝进封为宋国公。宋建,武行德被宋太祖“加中书令,进封韩国公,再授忠武军节度,改封魏国公。”
其后,武行德移镇安州,担任安远军节度使。五年后,他与其他藩镇节度使入朝赴宴,被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改授太子太傅。武行德极为郁闷,于次年宋太祖在广政殿宴请群臣时借酒浇愁,“醉酒失仪,为御史劾奏。”宋太祖不计较,“诏释之。”
武行德平安退休,享年72岁。宋太宗为其辍朝一日,并追赠太师。
平心而论,武行德建功立业的辉煌时期的确是在宋建前的后晋、后汉、后周三朝。宋太祖建宋后,武行德既未替新君出谋划策安邦定国,更未随皇上南征北战平定天下而是纯粹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官场法则置之脑后。
在宋太祖再次上演杯酒释兵权时,武行德居然脑残到装疯卖傻摆老资格,纯粹是条政治糊涂虫。宋太祖让他挪个地方继续做官,已经是对这个不懂政治的武夫的莫大赏赐。
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仅存在于庙堂,在江湖和职场亦然!因此,自恃有功者,首先应掂量这功劳是否在新领导手下取得!否则,必然与武行德一般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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