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历经四代皇帝,为什么始终能得到重用呢?

  历朝历代,“太师”这个位置都是人臣的巅峰,号称天子之师,再进一步就要谋朝篡位,所以很少有下场好的。北宋文彦博,历经四代皇帝,正色立朝,是个很称职的太师,感兴趣的网友们可以跟着为什么小编一起往下看。

  宋仁宗晚年身体状况很差,又没有儿子。文彦博等大臣为了政权稳定,请求立宗室子弟为储君,即后来的英宗皇帝。英宗继位后,很承文彦博的情。他并不居功,推托都是先帝圣明,太后协助,自己没干啥。英宗则说,你当初建议立储,对朕有恩。

  文彦博在仁宗朝是宰相,现在官居枢密使,班次应该排到现任宰相后面。英宗特旨:彦博位居宰相之上,以示朝廷礼敬贤臣之意。

  英宗人不错,可惜身体太不争气,三年多后驾崩,传位给儿子神宗。

  新皇帝的人品跟父亲相似,也懂得感恩,说文彦博建议立储,才有了我们父子俩的帝位。文彦博把以前对英宗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神宗更被他的谦逊所感动。

  神宗对文彦博等老前辈很尊重,但最重视王安石。神宗、王安石君臣,都以变法图强为己任,志同道合,成为最佳拍档。

  仁宗朝,文彦博做宰相的时候,王安石还只是外地通判(副职州官)。文彦博向仁宗推荐这个后辈,说他淡泊名利、坚守道义,应该破格提拔。

  王安石不愿越级晋升,谢绝升官。不过,由此名声大振,简在帝心。

  提携之恩,王安石想必不会忘记。有了这段渊源,二人的关系应该很融洽吧?

  实际上二人反目成仇。

  难道王安石忘恩负义?

  要论个人品行,王安石正直清廉,犹在文彦博之上。之所以不念旧恩,因为对他来说,变法具有最高优先级,所有反对者都是敌人。而文彦博对于新法,深恶痛绝。

  彼此理念不同,非但分道扬镳,还要互相攻讦。你赞成的,我必反对。

  宋朝与西夏的军队在边境对峙,庆州(今甘肃庆阳一带)主帅李复圭派遣部将李信出战,临行前授予阵图,把路线、战法全都安排好,想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战机瞬息万变,哪有这么简单?李信老老实实服从上司的安排出击,结果大败而还。李复圭为了洗脱自己,上奏时把责任全部推给李信,要求杀了这个败军之将。

  枢密使文彦博主管军事,认为李复圭是主导此战的指挥官,应该负责。宰相王安石的看法正好相反,一言而决,同意诛杀李信。

  陕甘前线的人们大多觉得李信很冤枉。

  文彦博愤于黑白颠倒,又反感新法,便向神宗上书说:“朝廷行事,一定要合乎人心,兼听众人议论,以安静持重为先。陛下励精图治,可是人心不安,说明改弦更张有所失误。祖宗法度未必一无是处,不过是有片面不全的弊病罢了。”

  王安石不服气,针锋相对地上书反驳:“为百姓造福,有什么不对?万事苛求细节,是西晋的风气,对治政有什么好处?”

  你来我往打嘴仗,分不出输赢。御史张商英为了依附王安石,恶意诬告文彦博,结果查无实据,自己反被贬往外地。

  王安石的新法中有市易法,即朝廷设立交易机构,平价收购滞销货物,市场短缺时再卖出。通过限制不良商家囤积居奇,既减轻百姓负担,又增加朝廷收入。

  想法特别好,实际操作起来,问题特别多。朝廷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难免引起不公平竞争。再加上一些官员借新法之名,捞取个人私利,百姓反而受害。

  文彦博目睹市易法扰民,一心想推翻。正好华山发生了山崩,他便上书说市易法与民争利,天怒人怨,以致灾害发生。

  王安石气坏了,若有所指地上书:“市易法为民解困,官员怎么可能得利?山崩针对的是小人!”

  官员经商的弊端,我们现代人都明白。王安石是古人,这方面经验不足,再加上性格执拗,始终不肯面对问题。

  可他是当红辣子鸡,文彦博争不过,一气之下交了辞职报告。神宗给老同志加了一堆荣耀的虚衔,安排到北方的大名府工作。

  有人看到王安石的对头退居二线,便想上去踩一脚,借机上位。一个叫汪辅之的官员,向朝廷上奏举报,文彦博混日子,出工不出力。

  神宗在奏折上批复,并转给文彦博:“因为过往的恩德,麻烦您卧护北方大门,小事不必操心。辅之小臣,胆敢无礼,将予以处置。”

  老前辈即便退下来,也不是等闲人可以欺负的。汪辅之投机失败,被免去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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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石急于有所作为,改变宋朝积弱的现状。一些好事之徒趁机投其所好,献上不切实际的“创新”点子。

  有个宦官搜罗了一种发明,称作“浚川杷”,即疏浚河道之耙。在长达八尺的巨木上,安装两尺长的齿,做成耙子,用石头压住增加重量。耙子以粗绳连着两条大船上的绞车,跟随船只运动,起到清理黄河水底淤泥的作用。

  这种治理河道的新发明,当时就被很多人视作笑话。黄河水深的地方,浚川杷沉不到水底,无法清理淤泥。水浅的地方,大石头会拽住浚川杷,大船拉不动。风急浪大的时候,浚川杷甚至会翻转,变成耙齿朝上,根本不能清淤。

  王安石偏偏信之不疑,派遣水务部门的负责官员范子渊大力推行。范子渊拍马屁,报告说大获成功!泛滥的黄河水乖乖回到原来的河道,退出民田数万顷!

  文彦博所辖的大名府,就在黄河边上,朝廷下诏要求核实情况。他对那些小人瞎折腾的情况一清二楚,便上奏道:“黄河不是木耙能够疏浚的,连蠢人都知道无用。臣不敢附和欺骗皇上。”

  神宗不高兴,朕难道不如蠢人?再派近臣熊本前去实地察看。熊本回报,确实跟文彦博说的一样。

  范子渊以及王安石的党羽一看要糟,上奏攻击熊本,指责他讨好文彦博。神宗难辨是非,反而怪罪熊本,不过没有难为文彦博。

  文彦博心累了,请求退休。神宗尊重老臣,封为太师,在洛阳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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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宗驾崩,九岁的儿子哲宗继位,太皇太后高滔滔临朝执政。高滔滔被称为“女中尧舜”,排斥新法。文彦博受司马光推荐,再次出山辅政。

  年纪大了,干实职不合适,于是得了一个很牛气的衔头:“平章军国重事”,六天一朝。相当于高级国是顾问。

  另外,一个月两次,在哲宗学习儒家学说的讲筵上授课。皓发如银的老臣,站在年少的皇帝旁边,指画口授,成为朝中一景。

  文彦博历事四朝,任将相五十年,名震天下。北方的辽国使者来访,苏轼陪着一起入朝,在殿门外望见文彦博。使者退立,正容问道:“是文公吗?”听说老者已经八十多岁,又感叹:“何其健壮啊!”

  苏轼笑道:“您没听过他说话,中气足着呢。处理事务,不逊于精练的年轻人;学通古今,能与名家比肩。”

  使者拱手道:“天下异人也。”

  文彦博年年请求彻底退休,五年后,终于如愿以偿,再次回到洛阳终老。

  西羌首领温溪心有名马,向边境官吏请求,希望馈赠文彦博。官吏不敢作主,请示上去,朝廷下诏同意。

  在巨大的声望中,文彦博安享高寿,直至九十二岁。那个时候,不但同辈的富弼、韩琦早已作古,连后辈司马光、王安石也已辞世。恩怨是非,去向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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