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医疗水平有多发达?这是它能统一天下的原因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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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在春秋战国时代,秦国虽是列国眼里的蛮夷,但医学发达却是公认,中国典籍中记载的最早一个医案,其中名医就来自秦国。
春秋时代,晋文公之孙晋景公生病,便向秦国求医,秦桓公派了一个叫缓的医生前来诊治。医缓诊断说:“疾不可为也,在膏之上,肓之下。”因断症准确,被晋景公赞为“良医也”,《左传·成公十年》记载了这一医案,这也是“病入膏肓”典故的由来。
秦国为列国君侯治病,在史书上有多次记载,让我们记住了秦国医和、医呴等名医。但秦国医术到底有多发达,史书却并未记载,那么秦国医学到底有多发达呢?随着地下文物不断“挺身而出”,秦国医学水平渐渐浮出水面,让人惊讶的发现,秦国医学极为发达,甚至在某些方面已有现代医学雏形!与此同时,秦国令人震惊的医疗水平,或许也是秦国能够一统天下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直以来,受到西方学说的影响,不少现代学者认为先秦中国巫医不分、巫医对抗,中国医学还未能脱离巫术而独立发展,处于蒙昧阶段。
其实,判断医巫是否分离,最直观的办法是了解史料,看一看先秦是否设有与医相关的官职。根据典籍记载,先秦中国巫与医已经分离,但又有一些彼此融合。
《周礼》记载,巫属春官,医属天官,划分明确。但《周礼》中的医则分食医、疾医、疡医等,而巫师也负责治疗,巫与医两者是相互配合的关系,的确没有100%的分野。与此同时,由于《周礼》是一本治国书籍,因此不少学者还是怀疑当时医生官职未必实际存在。
就诸侯国而言,秦国可能是第一个在制度上将巫与医分开的诸侯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医疗强国,秦国设有太医令、太医丞等医职,以及泰医左府、泰医右府等医疗机构,比如秦武王时有太医令李醯,秦始皇有侍医夏无且等。但与此同时,秦国还设有左礜桃支、右礜桃支、左礜桃丞、右礜桃丞等官职,但“礜”是一种有毒的石头,可以炼制砒霜,服用后之后人会产生幻觉,而“桃支”即为“桃枝”,据说有驱鬼功能,因此礜桃支是用巫术治病。
总而言之,先秦时代的中国医学,主流是医病,是医与巫分野,但巫术治病的手段还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其实至今偏僻农村还有巫术治病),因此西方学者认为先秦中国巫医对抗有一定道理,但说巫医不分就有失公允了。
那么,秦国医学发达到什么程度呢?上世纪七十年代,湖北云梦睡虎地秦简的出土,展示了秦国令人惊讶的医学水平!
1975年,在湖北云梦县睡虎地秦墓中,考古专家出土的大量秦简,这些秦简写于战国晚期至秦始皇时期,内容主要是秦朝时的法律制度、行政文书、医学著作以及关于吉凶时日的占书,为研究秦国的政治、法律、经济、文化、医学等方面的历史提供了详实的资料,具有非常重要的学术价值。其中,医学部分非常令人惊讶,远远超出现代人的想象。
云梦睡虎地秦简中,记载了一个处理疫病传播的案例。邻居怀疑某人患有“毒言”(通过唾液传播的传染病),将之扭送至官府,某人声称外祖母患是“毒言”,曾与30余人共用过杯具,于是某人被判有罪,被送到其他地方。官府招来医工检查,认定某人未必传染毒言,于是无罪释放。
某人被送到什么地方了呢?睡虎地秦简的《法律答问》中有记载,一旦发现染疠者(或是麻风病),应立即送往“疠迁所”隔离。对于染疠者,可视同罪犯,甚至能“定杀”,或“生埋之”,或“杀水中”。因此,某人可能是被送到了隔离所,检查的“医工”应该就是基层专业医生。
也就是说,秦国已经建立起了庞大的基层医疗系统。而且,透过睡虎地秦简中对疫病者的处理,我们不难发现与今天疫病防治极为类似。可见,在一定程度上,秦国已有现代医学雏形,可惜秦朝二世而亡,这些令人震惊的医疗制度未能全部传承下来。
总之,至少自春秋中期始,秦国就对医学非常重视了,一直持续到秦始皇时代。秦始皇收缴列国书籍时,保留的书籍中就包括医书,说明秦国对医学的重视一以贯之。由于秦国重视医学,经过数百年建设,医疗系统已经深入基层,这就给秦国社会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著名学者熊建雪根据出土骨骼,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在其论文《关中地区周秦时期人类体制健康状况研究》中指出,秦国关中人寿命较长,婴儿死亡率较低:死于壮年期前的人口不足40%,死于老年期的占20%,而战国六雄的壮年期之前死亡率高达60%,死于老年期的远低于20%。
在战国时代,人多就是力量大,秦国发达的医疗水平保驾护航,让秦国人口更为长寿、婴儿死亡率更低,自然国力越来越强。值得深思的是,秦国医疗已经深入基层,那么必然也会在军中设有医生,而军医的存在又可以挽救很多受伤的老兵。在列国受伤老兵只能听天由命之际,秦国却有医生治疗,挽救一些老兵生命,此消彼长,秦军战斗力必然进一步增强。
因此,秦国医学发达,医疗系统深入社会各个方面,或是秦国能够统一六国的重要原因之一。
管中窥豹,从云梦睡虎地秦简的医学部分来看,秦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很多甚至值得今人学习。随着地下文物的不断挺身而出,相信秦国还会有更多令人震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