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灭亡后,众多的文人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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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一朝,科举繁盛,“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举国上下崇儒重教,城乡一片书声。据统计,南宋一年应科人数达40万,占成年男性的2.5%。由此形成一个庞大的文人儒士集团,或在朝指点江山,或在野为乡贤名绅,更有开坛讲学,说经传道者,集官僚、乡绅、学者三位一体。
文人饱读圣贤书,多以忠义自负,但实际上却鱼龙混杂。宋季,状元文天祥、陈文龙以身殉国,“留取丹心照汗青”,也有状元留梦炎,先附贾似道,贾氏倒台,又划清界线,升为丞相,不久降元,官除尚书。文天祥被俘后,有人请放其南归为道士。留梦炎上书元世祖:“天祥出,复为号召江南。”元遂杀文天祥。时人评曰“两浙有留梦炎,两浙之羞也。”
元军南下,宋室倾覆。板荡之际,大浪淘沙。文天祥的誓死不从和留梦炎的仕元代表着当时的两个选择。再加上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就是宋末文人的三个不同归属。
归属一:誓死不从除了文天祥起兵抗元,壮烈牺牲外,南宋殉国进士还有70多人。另有一部分儒生,没有能力带兵反抗,而是通过诗词文章寄托故国哀思,甚至用绝食自杀等手段表示对元朝的抗议。
文天祥同科谢枋得,元兵入侵之后,挺身组织民兵抗战,失败后,遁入深山。1288年,应忽必烈征集贤士的旨意,福建参政魏天佑把他抓到,送到大都,强迫他出来做官。结果谢枋得在拘所水米不进,绝食身亡。
福建连江太学生郑某,宋亡后改名思肖,即思念赵(趙)宋之意。他隐居吴中,坐必向南。表示自己“意不忘宋,不肯北面异姓。”郑思肖善于花兰花,但他所画兰花根下都无泥土,众人不解,他说“土地已经被人拿去”。死后墓碑上写“大宋不忠不孝臣郑思肖。”
临安府教授许月卿,宋亡之后,披麻戴孝,把自己关在小室之内,三年不言一句,时人称为“山屋先生。”后来虽然说话,但“语尝狂病。”并在家门书一联,“要看今日谢枋得,便是当年许月卿。”
归属二,隐而不仕此类读书人未能“死国”,对于元朝的抵制和故国沦亡的痛切不如第一类强烈,但是保持名节,拒不出山。
进士胡三省,宋末元初屏谢人事,专心修史,给《资治通鉴》注释,在战乱中,苦心修著的《资治通鉴广注》丢失,他又变卖家产,再购通鉴,重新注解,严寒酷暑不停,曰:“吾成此书,死而无憾。”
义乌县令周密,元亡之后拒不出仕,填词作赋,著书纂文,写有《武林旧事》、《过眼云烟录》等书,专记南宋旧时风物,以托故国之情。但他和郑思肖、谢枋得等人不同,时常和元朝新贵交往,“以鉴赏游诸公”。
金华儒生金履祥,南宋时曾提出组建舰队,偷袭元朝后方的奇策,但未被采纳。入元不仕,在家乡著书讲学,广收门徒,说《尚书》、《周礼》、《通鉴》,成为浙东学派之巨擎。宋亡后他未从事抗元活动,其著作还被进献元廷。
归属三,投靠元朝元军南下,不少文官望风而降,进士方回,官知严州,元兵到时,“乃迎降于三十里外,鞑官毡裘,跨马而还,有自得之色”。元朝授其为建德路总管,欣然就职。同留梦炎一样,视高官厚禄重于忠义气节。
宋朝很大一部分人读书就是为了中科举做官。江山易主后,这些官迷们想方设法结交元朝权贵,以谋取一官半职。一时北上大都跑路子成为风气。“囊笔褚,饰赋咏,以侦候于王公之门。”“书生亦觅官,裹粮趋幽燕。”
但书生仕元也不全因贪求禄位,有些是出于保护百姓和儒学文化目的。元兵至江阴,陆厚率乡人拜见统帅伯颜,与之“议论有合”,元军遂“不涉其境”与百姓秋毫无犯,后伯颜保举陆厚为徽州同知。与之相似的还有郑安、古之学等人。
“不仕”也“不得仕”南京大学陈得芝教授做过一个统计,南宋理宗朝度宗朝事迹较明的进士中,抗元牺牲者占21.65%,遁隐不士者占53.05%,归顺元朝者25.3%。也就是说大多数的宋朝文人还是
“采薇首阳”。其原因除因守节效忠“不欲仕”外,还因元朝对于南士的排斥和欺凌而“不得仕”。
宋朝与“士大夫治天下”,不必说为官做宰,有功名即可减免田赋,社会精英,光环闪耀。但入元之后,读书人一下从天上掉到地下。元政府不开科举,断了一条升官之路,而且
“官吏不喜儒,差徭必首及之”“武夫豪卒诋诃于其前,庸官俗吏姗侮于其后”,更别提户口分等,南人为最低。谢枋得说:“介乎娼之上而丐之下,今乎儒也。”如此情形,就算书生放下自尊,汲汲求仕,也“不得于时,得官者甚稀”。
遗民出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有了些许变化:
一是遗老遗少们看着复国无望,也逐渐承认了元朝的统治。一些以南宋遗民自居的隐士居然开始攻击反元的农民起义为盗贼,为镇压农民起义的元军大唱赞歌。如刘辰翁写了个《丞相忙兀台美棠碑文》,把忙兀台“平寇”业绩吹了一番。
二是元朝处于稳定江南民心的需要,可开始对南士进行拉拢。先是在南方推行了中原的儒户优免差役制度,又开始选拔书生做儒学教官。学官虽然品级很低,升迁困难,但好歹也是正编的国家干部。另外忽必烈开始征辟南方“好秀才”,派人至江南求贤寻士,授予高官厚禄。
至此,南宋遗民群体发生了分化,不少就此再次遍走出山泽,进入庙堂。他们有一些因为“不耐寒素”,年老家贫,无以为活,出来谋取一官半职;有一些说是为了“传往圣绝学”,说要“治国平天下”,雄心抱负压住了亡国遗恨;还有一些经不住官府的威逼,终于为五斗米折腰了。
推举为官的读书人最出名者即大书画家赵孟,赵孟以荫受司户参军,宋亡后蛰居在家,读书习字刻苦,名声显著。被御史程钜夫以南士第一推举给忽必烈,忽必烈惊叹赵孟为“神仙人也”,从此开始他在大元的宦海沉浮。
这些仕元的宋儒生,内心大都充满矛盾的。一方面,为生计富贵,为所谓抱负,他们要出仕;但从一而终,不事二主的社会观念,又使他们顶着巨大压力,充满愧疚。赵孟一身醉心书画,就是在这矛盾中寻求解脱救赎吧。他的一首诗《罪出》最能说明他的苦闷心境,不妨引之作为本文的结尾:
在山为远志,出山为小草。古语巳云然,见事苦不早。
平生独往愿,丘壑寄怀抱。图书时自娱,野性期自保。
谁令堕尘网,宛转受缠绕。昔为水上鸥,今如笼中鸟。
哀鸣谁复顾,毛羽日摧槁。向非亲友赠,蔬食常不饱。
病妻抱弱子,远去万里道。骨肉生别离,丘垄谁为扫。
愁深无一语,目断南云杳。恸哭悲风来,如何诉穹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