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藩王们的生活真的很安逸吗?其实是“被富养的金丝鸟”
在中国历代权贵里,明朝的藩王们,堪称是一群“养得很肥的金丝鸟”。
明朝的“藩王”们,从明朝开国起就享受着优厚待遇,洪武年间普通亲王的“基本工资”,是正一品官员的七倍,这还不包括田产赏赐等额外收入。当然身份也敏感,第二代建文帝在位时就要“削藩”,永乐皇帝朱棣“靖难”成功后,更从此对这帮人严格监管。看似地位高贵的藩王们,彻底成了“金丝鸟”。
以明朝宣德年间之后的禁令,明朝的藩王及其宗室家人,何止是“只能在当地活动”,甚至就连“种田纳税,商贩营利”都是违法。哪怕遇到“丧葬”这类大事,没有朝廷允许,“出城”都是违制,几乎就是被乖乖养了起来。
如此奇特生活,也惹来了很多热议,常被后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明代藩王们奢靡的生活水平。但这事儿必须先明确一个事实:并不是所有的明朝藩王宗室,都能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相反很多宗室,别看是大明皇帝的实在亲戚,日子过得却真叫苦。
比如嘉靖年间,代府奉国将军朱聪浸就给嘉靖帝嗷嗷哭穷,说自己“数日之中,曾不一食,老幼嗷嗷,艰难万状”。也就是“吃上顿没下顿”是常态。而且就这惨状,还不算最惨的。有的人年过三十岁娶不上老婆,有的人死了十年没地方埋。为求糊口,好些“龙子龙孙”还“行乞市井”,毫无压力当了乞丐。
而且就这些当乞丐的,还都算是其中的“良心人物”。更多的“龙子龙孙”们衣食无着,而且“种田纳税商贩”都违法,那干脆铤而走险,做起了刀头舔血的买卖。比如万历年间,潞州王府的“龙子龙孙”们就“屡行抢劫”,做了专业强盗。泰昌年间,褒城王府的“龙子龙孙”们除了打劫,还给强盗们窝赃销赃。至于“殴打门官”“凌辱门面”更是常见事,简直成了群臭流氓。这一群“流氓相”,如果被朱元璋看到,不知会不会发飙。
为什么变成了“流氓”,明朝政治家张居正就一针见血:“宗室岁禄,仰给有司”。这些“龙子龙孙”们不能干别的营生,就指望着明王朝的“岁禄”过日子。可从明朝中期起,宗室的“岁禄”说欠就欠,比如嘉靖年间,仅一个山西省,就欠了该省王府“岁禄”一百五十多万石。为何欠这么多?明朝建国时,宗室人口不过一百二十人,发展到嘉靖年间,就变成三万多人,到了明末时更有二十万人。
这么多“白吃饭”的“龙子龙孙”,不但要养,还得养得好,钱当然不够花,就算是在明王朝比较富裕的隆庆年间,每年“竭国课之数,不足以供宗室之半也”。“有钱”的隆庆年间尚且如此,“没钱”的“嘉靖”“万历”“崇祯”年间,惨状也是可以想。既然“养不过来”,“岁禄”有时就只能先欠着,欠个十年八年是常事儿。“龙子龙孙”们既没“岁禄”,又不能自食其力,穷困潦倒也就不奇怪。
当然,这些穷困潦倒的“龙子龙孙”,都是藩王家庭里的“宗室”,那些“藩王”们不在此列。恰恰相反,大明朝穷了谁,也绝不能穷了这群藩王们。整个明朝三个世纪,藩王们享受的特权,动辄大到惊人:只要有“王爷”名分,就享受优厚“岁禄”,一粒米都不会拖欠。仅是嘉靖四十一年,山西省的存粮只有一百二十万石,发给藩王的岁禄却有三百五十万石,京城每年岁粮四百万石,发给全国藩王的岁禄高达八百万石。
仅仅是“岁禄”这一项的支出,就给明王朝的财政,制造了多少恐怖的无底洞。
而且所谓“岁禄”,也只是藩王收入里的“小部分”。有权有势的藩王,别看政治上失势,经济上却话语权极大,“岁禄基本不动”是常事。首先是其名下的庄田滚雪球膨胀,比如“福王”“桂王”“惠王”等王爷,名下动辄就是三四万顷田产,这些田产基本都是通过兼并方式得来,养一个藩王,就是挖大明朝多少血肉。仅一个开封城,就有72家藩王财产,整个河南“中州地半入藩府”,一半以上田产都被藩王兼并。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明朝严禁藩王们“种田纳税,商贩营利”。但到了晚明时,这条对藩王们也网开一面了,藩王们不但公开做生意,且涉足的都是垄断暴利的买卖。特别是万历帝的宝贝儿子福王,仅一个婚礼就花了二十八万两白银,搬运“就藩”的财产时,单运费就花了三万多两白银。甚至还涉足食盐生意,凭着特权拿到“盐引”,从中“昂价专利”,导致明朝这项重要收入,几乎全落入他个人腰包,“两淮盐法,寻皆废坏”。
如此优厚待遇,表面“失去自由”的藩王们,可想而知生活有多惬意。
待到明末农民大起义席卷天下,那些享尽特权的明朝藩王们,非但不能给大明尽忠,反而各个给明朝灭亡神助攻——面对农民军的刀兵,这群爱财如命的“龙子龙孙”,依然舍不得拿出钱来为国分忧。比如那位享尽特权的福王,当李自成打到洛阳时,他依然只惦记自家财宝,结果饥肠辘辘的洛阳明军,一怒就反了水。沦为阶下囚的福王,也被李自成处死,其富可敌国的财富,全给农民军补了血。
倒是处决福王前,李自成对福王的一顿怒骂,字字句句,都有着超越历史的震撼意义:“汝为亲王,富甲天下,当如此饥荒,不肯发分毫帑藏赈济百姓,汝奴才也!”以这个意义说,明王朝,就是毁在了这群被“精心饲养”的“奴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