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其实没有“苏小妹”,那她的原型是谁呢?
虽然以往民间常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说,但偶有才女出世,便还是能引得其他人家艳羡不已,让女子的家门后来都被"踏破"。若是这女子不仅自己聪慧,还有个大文豪兄长,更与另一位才子有一段佳话,那毫无疑问,这名女子能让好多代人都对她念念不忘。是的,你也许正想到苏小妹。
这位苏小妹,据说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洵的女儿,也就是大文豪苏轼和苏辙的妹妹。而和她喜结连理的,也是才情兼备的宋代名士秦观。据说,她虽是女儿身却有不输于父兄的才学,尤其擅长联诗作对,所以她后来才和秦观发生了以对联"三难新郎"的故事。
不过有关苏小妹的故事虽精彩,但苏家真的有这么一位才女?
首先,苏家确实有过女儿。苏洵在加冠的头一年,也就是十九岁时,迎娶了大理寺程文应时年十八的女儿。婚后第二年,两人便有了第一个孩子,正是一位千金。不幸的是,这位长女在出生不久后就夭折,所以应当与我们所探寻的"苏小妹"并无关系。
成婚六年后,苏洵又迎来了第二个孩子,且又是一个女儿。但这个女儿延续了她姐姐的不幸,熬过了童年却还是没能熬到长大。所以这应当仍旧不是"苏小妹"。
那么我们要找的"苏小妹",也就只能是苏洵唤作"八娘"的小女儿。不过这小女儿,虽是苏家最小的姑娘,却是苏轼和苏洵的姐姐。所以"苏小妹"的"小",应当仅是指其作为苏洵的小女儿,而非整个苏家最小的孩子。
不过"苏小妹"姐姐的身份,可能对于广为流传的"东坡戏妹"的故事还不会造成致命的影响。苏小妹虽然比苏东坡年长,但根据苏洵的诗作,她应当是生于景祐四年(1035),也就是仅比苏东坡大一岁。所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姐姐斗斗嘴,也像是苏轼能干出来的事。
而"苏小妹"那与秦观的爱情故事,其真实性可以直接确定为零。根据苏轼的相关记录,八娘应当是在十六岁时就出嫁,十八岁就因病逝世。而在八娘去世时,秦观才四岁。即便十四岁的年龄差可以有,但一个四岁小孩怎么谈恋爱,还被心上人用对子刁难?且秦观在自己的《徐君主簿行状》中明言,他的岳父有文美、文英和文柔三个女儿,后来把文美许配给了自己。
那么八娘到底嫁了谁呢?苏家父子的著作都有提及,这个娶走了八娘的"幸运儿"是她的亲表哥程之才。不过这场婚姻,着实算不上什么"喜结连理"。
苏洵是最先对这门亲事不满意的人。在《自尤》一诗中,他留下了"乡人婚嫁重母族,虽我不肯将安云?生年十六亦已嫁,日负忧责无欢欣"的抱怨。
而后八娘在程家的遭遇让苏家父子更是愤怒。她在与程之才结婚约一年后生下一个儿子,但不幸染上重病。结果程家有了孩子就不管孩子他娘,不给八娘医治越来越严重的病情。苏洵等人不忍原本被捧在手心的姑娘被这么糟蹋,便将八娘接回家中医治。
结果在八娘病情刚刚好转时,程之才的母亲以八娘"不归觐"为由,直接抢走了八娘尚在襁褓的孩子。如此,病情刚有好转的八娘怒急攻心,几天后便撒手人寰。
这门亲事,以八娘惨死,苏程两家从此翻脸为结局,不仅完全不应"幸福美满"一词,和后世流传的"苏小妹三难新郎",与秦观琴瑟和鸣更是毫无关系。所以这个故事,着实是后世文人们的杜撰。
至于传说"苏小妹"才学不逊于三苏,这虽有夸张,但确实有一定的事实根据。苏洵自己便曾说:"女幼儿好学,慷慨有过人之节,为文亦往往有可喜"。
由于八娘并无传世作品,历代也没有什么对她真实才学的考证,所以我们也没办法确定她是不是才比三苏。但我们还是可以通过苏洵的称赞推断出她比当时大多数女子有才华。
所以苏东坡之妹"苏小妹"这个形象,确实极有可能参考了苏轼的姐姐苏八娘的生平。
八娘有大名鼎鼎的文人父亲和两个弟弟,自己也有一定才学,稍加修饰便能成为一个吸引人的的艺术形象。不过所谓的"苏小妹三难新郎",可能是后人将南齐时杭州颇有才情的名妓苏小小,与八娘进行了糅合。
唐诗中本就有"苏家小妹"苏小小,待到宋代苏家确实有了一位"小妹",这种糅合发生在文人笔下,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