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石燕然”的典故是怎样的?主人公窦宪的名气为什么比不上霍去病?

  对勒石燕然很感兴趣的小伙伴们,为什么小编带来详细的文章供大家参考。

  2017年8月,中蒙两国学者对外宣布,确认蒙古杭爱山的一处刻石即为班固所书的《燕然山铭》,为"勒石燕然"一事增添了强有力的证据,也使得这段近两千年前的往事重新回到了大众视野

  据史书记载,东汉永元元年,车骑将军窦宪北伐匈奴,取得大胜,大军行至燕然山时,窦宪命随军的班固撰写《燕然山铭》,刻石纪功,此后便有了"勒石燕然"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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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的无数文人也把此事写进了自己的诗篇当中,李白的"请缨不系越,且向燕然山",王维的"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范仲淹的"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使"勒石燕然"得以与"封狼居胥"并称,成为汉民族最高军功的象征,但奇怪的是,指挥这场战役的主将窦宪在知名度上远远弱于"封狼居胥"的主人公霍去病,这到底是是为什么呢?

  众所周知,窦宪在历史上的名声远不如霍去病,霍去病本是小吏霍仲孺与平阳公主府中女奴卫少儿的私生子,由于受到汉武帝的喜欢,17岁时就跟随舅舅卫青出征,立下战功,封为冠军侯,然后又独自领军收复河西,大破匈奴于狼居胥山,凯歌而还,病死时年仅23岁,汉武帝追谥为"景桓侯",陵墓被修建成祁连山的形状,以彰显其战功,死后极尽哀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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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宪出身在一个"罪犯世家",祖、父都因犯罪被杀,他的妹妹长得很漂亮,被汉章帝册立为皇后,窦宪得以荣宠日盛,汉章帝死后,窦太后临朝称制,窦宪先后两次率军出征北匈奴,大获全胜,被封为大将军,位极人臣,窦氏一族跟着鸡犬升天,专横跋扈,把朝廷弄得乌烟瘴气,汉和帝不甘大权旁落,联合宦官发动政变,从窦氏手中夺回权力,并迫使窦宪自杀

  两人同样都是外戚,军功鼎盛,但由于在政治上的表现天差地别,使得二人在后世史书中的评价完全不同,霍去病以不败名将的形象被后人所崇拜,而窦宪则开启了东汉外戚专政的先河,使东汉陷入了外戚和宦官轮流执政的怪圈,最终导致了东汉灭亡,因此其人为后人所不齿:

  宪以椒房之亲,立功域外,不能如卫青养尊处晦而行杀掠之虐。器满则盈,日中则昃,君子知其不终矣

  可以说,这是决定两人历史地位的主要因素,但仅从战争的角度去分析,窦宪不如霍去病也是铁板钉钉的,小柴认为原因有以下三点:

  一 、汉匈形势不同,霍去病相当于“孙悟空打牛魔王”,窦宪相当于“猪八戒打玉面狐狸”

  西汉刚立国时,正值北方的匈奴的势力达到鼎盛,东灭东胡,西破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部落,"控弦之士三十余万",其南部边界与汉朝北疆形成了绵延万里的漫长边境带,匈奴时常南下袭扰汉朝边塞州郡,汉高祖刘邦曾亲率30余万大军北伐匈奴,在白登之围后也不得不放弃了以军事手段解决匈奴问题的想法

  随后汉高祖听取了刘敬的建议,对匈奴采取了和亲政策,每年将宗亲之女嫁往匈奴,以求边境和平,但是这种方式换来的和平仅仅是不稳定的,匈奴依然时时寇边

  冒顿单于时期,仅从《史记》的记载中统计,匈奴南侵代地有记录的就有15次,云中5次、上郡3次、雁门2次、上谷2次、燕1次、太原1次及北地1次,而实际次数要远远多于这个数量,老上单于时期,匈奴南侵的范围有不断扩大、不断向南向东的趋势,这时的匈奴已经越过朝那、萧关到达雍甘泉,到了军臣单于时期,这个范围进一步扩大:

  胡骑入代句注边,烽火通于甘泉、长安。数月,汉兵至边,匈奴亦去远塞,汉兵亦罢

  战火几乎烧到了长安城,极大威胁了汉王朝的安全,当然汉朝也不是一直坐以待毙,曾经对匈奴发动过反击:

  孝文帝诏丞相灌婴发车骑八万五千,诣高奴,击右贤王

  但这样的反击屈指可数,匈奴对汉朝仍然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在匈奴的不断袭扰下,陇西、北地、上郡、云中、上谷及辽东等地人口骤减,边境的农牧业生产遭到破坏,流民数量增加,土地荒废,给汉朝北疆的统治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我们再看东汉,东汉初年,匈奴内部发生了一次分裂,右薁鞬日逐王比被立为呼韩邪单于,随后呼韩邪单于归附东汉,是为南匈奴,而对于北匈奴的态度,东汉前期以羁縻政策为主,光武帝时,北匈奴由于力量衰弱,一再派遣使节要求和东汉王朝和亲,并上书请求归附,班彪献策说:

  今既未获助南,则亦不宜绝北,羁縻之义,礼无不答。谓可颇加赏赐,略与所献相当,明加晓告以前世呼韩邪、郅支行事

  可见光武帝不愿同时接纳对立的双方,因此他对北匈奴实行一种不即不离的笼络,保证了北方边境的暂时和平

  明帝初期,北匈奴由弱转强,开始入寇五原、云中等边塞地区,"河西城门昼闭",汉明帝命令汉军反击, 夺回了伊吾庐, 并在那里设置宜禾都尉, 又在车师后王部设戊校尉,解除了北匈奴的威胁

  明帝死后,北匈奴利用汉朝国内大丧之机,勾结龟兹等小国围攻西域都护陈睦,重新控制西域,汉使班超几乎凭借一己之力使梳勒、于阗等国重回大汉怀抱,打通丝绸之路,收复西域全境,使北匈奴势力再受重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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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帝元和二年,北匈奴内部发生分裂,南匈奴攻其南, 丁零寇其北,鲜卑东犯,西域诸国西截,北匈奴处四面楚歌,只好向西北方向逃遁,北匈奴连续遭到打击,内部更加混乱,其属下的屈兰、储卑、胡都等58部,人口20万, 胜兵8000人,先后在云中、五原等地投降汉朝,章和二年, 北匈奴又遭蝗灾,"降者前后而至",至汉和帝初年,北匈奴已经无法对东汉王朝形成实质性的威胁了

  因此,西汉初期的汉匈形势是匈强汉弱,面对嘟嘟逼人的匈奴,汉朝不得不以和亲这种屈辱的方式来换取和平发展的宝贵时间,到了东汉初期,两者之间形势发生逆转,面对连自己的附属国都打不赢的北匈奴,汉朝显然不具备主动出击的意愿

  二、战争原因的不同,霍去病是为国家“建功立业”,窦宪是为自己“涂脂抹粉”

  汉武帝时期之所以对匈奴实施战略反击,一是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汉朝已经具备了和匈奴一较高下的实力,可以采用军事手段来一雪前耻了,二是可以解除匈奴对汉朝首都的威胁,进而夺取河西等地,打通丝绸之路,将西域纳入汉朝的势力范围,显然,西汉对匈奴的军事行动是必然为之,也是必须为之,是历史趋势决定的,霍去病就是在历史的浪潮中涌现出弄潮儿

  下面重点说一下东汉,东汉王朝完全没有必要对匈奴发动战争,那么为什么最终还是打了呢?

  (1)南匈奴的强烈要求

  南北匈奴分裂后,南匈奴曾多次发动对北匈奴的战争,随着北匈奴的实力渐渐衰落,南匈奴有意趁机吞并北匈奴,于是南匈奴向汉庭上书:

  皆日宜及北虏分争, 出兵北伐, 破北成南, 并为一国,令汉家长无北念......愿发国中及诸部故胡新降精兵, 遣左吉最王师子右大且渠王交勒苏将万骑出居延, 期十二月同会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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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南匈奴北伐之意,甚于东汉,他们自知要想完全取胜,光靠自己是不够的,必须借助汉军的力量,于是一再恳求汉朝出兵相助,面对南匈奴的请求,汉朝官员大多建议拒绝,御史何敞说:

  匈奴无逆节之罪, 汉朝无可惭之耻, 而盛春东作, 兴动大役, 元元愁恨, 咸怀不悦

  司徒袁安等人上书言道:

  匈奴不犯边塞, 而无故劳师远涉, 损费国用, 激功万里, 非社稷之计

  从当时的形势来看,这些官员的观点是正确的,北匈奴并没有对汉朝产生直接威胁,汉军实无出塞的必要,而且北方的鲜卑族正在崛起,留下北匈奴作为牵制鲜卑的棋子也无不可,大臣宋意就指出:

  臣察鲜卑侵犯匈奴, 正是利其抄掠...今北虏西遁, 请求和亲, 宜因其归附, 以为外扞

  这种以夷制夷的做法可算得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最终东汉政府却对这些建议置若罔闻,这就涉及到第二个原因:

  (2)窦宪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北伐

  此事缘起于一桩后宫丑闻,汉章帝驾崩后, 齐殇王刘演(光武帝之兄)的重孙子刘畅来到京城吊丧,在丧礼上,窦太后看上了刘畅,刘畅也有意与窦太后亲近,通过校尉邓叠的母亲元氏从中牵线搭桥,数蒙召见,这两人是高兴了,但是刘畅的出现让窦宪深感不安

  他既担心刘畅留在京师的日子长了,丑闻难免会暴露,对窦太后不利,更加怕刘畅宠眷日盛,以后平步青云会削弱自己的权势, 因此, 他暗中派出刺客潜入上东门屯卫之中, 趁刘畅入宫之际将其刺杀,窦太后不知底细下令彻查,结果没多久就查到了窦宪身上,太后大怒,将兄长幽禁在宫中

  窦太后虽然恼怒兄长杀了情人,但她明白,窦宪是她临朝称制的主要支柱,想要长期掌握权力还得依靠窦宪,恰好此时南匈奴上书请求攻打北匈奴,窦宪乘此机会要求带兵出征, 以赎死罪,窦太后顺水推舟,批准了这一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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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保全窦氏利益的目的,窦太后对大臣们反对北伐的正确意见根本不予理会,随即派窦宪领军出征,这种将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的做法,自然招来了后世无数的口诛笔伐,无论窦宪取得多么大的战功,都无法抹掉窦氏专权乱政的历史事实,这又是窦宪不如霍去病的一点

  三 战争后果不同,卫霍让漠南无匈奴王廷,窦宪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在漠北大战前,汉军曾先后从匈奴手中夺回河套、河西走廊等地,迫使浑邪、休屠两部归降,减轻了西北方向的作战压力,元狩四年,汉武帝命卫青霍去病分别带领两路汉军北上,伺机寻歼匈奴主力

  霍去病率军出塞三千余里,遇匈奴左贤王部,歼敌七万余人,一路追杀至北海,凯旋途中在狼居胥山祭天,姑衍山祭地,宣扬大汉国威,同时卫青部击败匈奴单于主力,至此,匈奴的三大军事集团全部被打垮,匈奴单于远遁漠北,漠南从此再无匈奴王廷,长城内外"马牛放纵,畜积布野",为汉朝的繁荣稳定创造了极为有利的外部环境

  窦宪先后两次出征北匈奴,均取得大胜,第一次于稽落山大破北匈奴,登燕然山勒石记功而还,第二次在金微山击败北单于,北单于不知去向,汉军灭其国,得胜以后,对于原来北匈奴的领地,按理说要么由汉军直接接管,要么由附属国南匈奴代管,可是窦宪并没有这么做,反而

  日矜己功,欲结恩北虏,乃上表立降者左鹿蠡王阿佟为北单于

  这等于是窦宪扶持了一个听命于自己的政权,这种做法不但寒了南匈奴的心,还给北疆的安稳带来了隐患,司徒袁安就曾上书朝廷,明确指出其中的问题所在,可是窦宪不听谏言一意孤行,窦太后最终于永元四年册立右谷蠡王於除鞬为北单于,同年六月,汉和帝发动政变,逼窦宪自杀,第二年,即永元五年

  秋九月…匈奴单于於除鞬叛…冬十月…南单于安国叛

  南北单于先后反叛,虽然这两次叛乱很快被平定下去,但是先前持续了三年、耗费了大量钱粮、以无数汉家儿郎鲜血为代价换取的两次大胜,立时化为乌有,这不得不说是历史所开的一个黑色玩笑,而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窦宪

  总结

  从窦宪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他是一个一切以个人利益为先的人,又怎么能与具有"匈奴未灭,为什么家为"这样爱国情怀的霍去病相提并论呢?即便军功盛于一时,也难逃后世史家的千古评说,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一个有能力的人如果德行不过关,也只会给他人带来灾难,读史如此,望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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