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帝入驻皇宫后立即做了哪三件事?他又对什么人进行了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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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即位是功臣集团联合部分刘姓诸侯王,与吕氏外戚武力抗争,最后又为本集团利益最大化,相互斗争、相互妥协的结果,缺少皇位法定继承的权威性。虽然从派使迎立、渭桥跪迎、代邸劝晋、兴居清宫,众大臣和刘氏宗亲都表现出极大的诚意,但文帝心中清楚,虽然已经入驻象征皇权的宫殿,但自己根基尚浅,短时间内很难做到唯我独尊、一言九鼎,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招来不测之祸。如何利用各方势力相互牵制,达到一种权力平衡,从而站稳脚跟,这是他必须立即处理,并且妥当处理好的问题。
入驻皇宫后的当夜,文帝做了以下三件事情。
一是诛灭惠帝四子。代邸劝晋之后,刘兴居主动请婴,为帝清宫。他把少帝从皇宫迁到了少府,少府是一个为皇室管理私财和生活事务的职能机构,安置还算妥当。但少帝的存在,或多或少会让人质疑众大臣诛诸吕的正义性,以及文帝即位的合理性,所以当夜,“有司分部诛灭梁、淮阳、常山王及少帝於邸”。有司有可能是奉众大臣之命,但肯定是得到文帝的默许,这样的处理符合他们的共同利益。
二是擢拔代邸旧臣。文帝连夜任命宋昌为卫将军,统领南北军——南军的任务是守卫宫殿,北军的任务是拱护京师,掌握了南北军,就控制了皇宫乃至整个京城。在诛诸吕之时,众大臣就是通过郦寄的游说,先使吕禄交出北军治权,进而诛灭诸吕的。任命张武为郎中令——郎中令是负责宫廷侍卫的高级官职,是九卿之一,由亲信之人担任郎中令,可保皇帝人身安全无虞。
三是夜下诏书。诏书首先对诛吕事件做了定性,他说:“近来诸吕把持朝政,独断专行,阴谋叛逆,企图危害刘氏天下,全靠众位将相、列侯、宗室和大臣诛灭了他们,使他们的罪恶全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接着他下令大赦天下,赐给男户户主每人一级爵位,赐给无夫无子的女户每百户一头牛和十石酒,允许百姓聚会饮酒五天(汉律三人以上无故群饮,罚金四两)。诛诸吕时,功臣集团和刘氏宗亲对外宣称诸吕欲危刘氏、少帝等皆非惠帝子,以谋求正义性,但缺乏皇帝的认定及官方的宣告。皇帝下诏书,安抚了众大臣及刘氏宗亲,昭示了皇位继承的正义性,也让天下子民得知:新君已临天下,乱局已经结束。似乎也有警告刘氏宗亲及其他势力,不要再做非分之想之意。
接下来,他又对功臣集团、刘氏宗亲、代邸旧臣、外戚等进行封赏,安抚和平衡各方势力。
文帝元年冬十月,文帝下诏,再次宣告诛吕事件的正义性和在诛吕安刘中的功劳,并对有功之大臣、宗亲进行封赏。“其益封太尉勃邑万户,赐金五千斤。丞相平、将军婴邑各三千户,金二千斤。朱虚侯章、襄平侯通邑各二千户,金千斤。封典客揭为阳信侯,赐金千斤。”
文帝元年四月,又一次大规模封赏功臣集团:“列侯从高帝入蜀汉者六十八人,益邑各三百户,吏二千石以上、从高帝颍川守尊等十人,食邑各六百户,淮阳守申屠嘉等十人,五百户,卫尉足等十人,四百户”。这次大规模封赏,既是文帝功臣集团示好,维护其整体利益,又是培育新势力,宣扬文帝恩泽,可谓一石二鸟。
文帝二年三月,“乃立赵幽王少子辟彊为河间王,以齐剧郡立朱虚侯为城阳王,立东牟侯为济北王。”
在封赏功臣和宗室的同时,文帝也慢慢培植自己的力量。文帝刚刚即位三个月,就在大臣的建议之下,立长子刘启为太子;文帝元年三月,又立太子母窦氏为皇后。这进一步确立了文帝的地位,有利于巩固皇权。
同时,文帝又通过加强外戚和皇子的力量,来制衡功臣和宗室。在立太子之后,封舅舅薄昭为轵侯。二年三月,立皇子武为代王,子参为太原王,子揖为梁王,这就在京城之外,形成了拱卫京师的屏障。
他还拉拢其他刘氏宗亲来制衡功臣集团和齐王兄弟。元年十二月,“立赵幽王子遂为赵王,徙琅邪王泽为燕王。”(《史记》记载徙琅邪王泽为燕王为十月庚戌,梁玉绳认为《史记》纪、表皆误,应以《汉书》为确。)刘泽是汉高祖刘邦的昆弟,吕后时,封为琅邪王。后吕后崩,齐王刘襄起兵,骗取了刘泽的权力。刘泽设法来到京城,在众臣推选皇帝之时,极力反对立刘襄为帝而力推代王刘恒。他被改封为燕王,较之以前的琅邪王,则地广而国强。刘遂在诛吕安刘事件中并无功劳可言,只是“前赵幽王幽死,朕甚怜之”,就封为赵王,封赏之厚甚至超过了燕王刘泽。
对代邸旧臣,文帝一方面是信任并重用,另一方面是有意压制。入宫当夜封宋昌为卫将军、张武为郎中令,这就是信任和重用;而直到元年四月大封功臣之时,文帝才对代邸旧臣进行封赏,而且只有宋昌一人封为壮武侯,这又是有意压制。宋昌封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宋昌也是功臣集团中的一员,他早年就以家吏身份,跟随刘邦南征北战。重用宋昌、张武,控制了皇宫和京师,站稳了脚跟;压制其他旧臣,又是示弱于众臣,起到了抚慰人心的作用。
总之,在调整代邸旧臣与功臣集团、刘氏宗亲的关系上,文帝处理的相当成功,基本维持了朝局的稳定,为后来加强皇权和中央集权奠定了基础,也为开启“文景之治”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