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宰相为什么难当 宰相到底难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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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难当,世人皆知,但领会意思却不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何止是万中挑一,人们很难当得上;宵衣旰食,日理万机,侍君于殿堂之上,抚民于万里之外,这真是难当了。
宰相之难,还有更甚的,那就是替死。天灾出现,星象异常,古人怀疑是对君主不利,宰相的祸事也就到了。
战国时期,楚昭王率军出征,路上害了病。当时,人们观察到天上有鸟状的红云,像挟着太阳飞去。楚国的人专程去请教周王朝的太史。太史分析这一现象说:“这是上天要降给楚王的灾祸,但是可以设法转移到令尹(宰相)或司马(统帅)身上。”
楚昭王还算清醒,他说:“将相等于我的手足,把躯体的灾害移到手足上,又有什么用?”他拒绝了。
人们劝他祭祀黄河,他也不干。为此,孔子赞扬他说:“楚昭王可算是通达道理了,他经历各种危难而没有丧失国家。是应该的啊!”
至少,楚昭王不找人替死,还没让将相寒心。
又一次,天上星象出现异常,火星居于心宿,而据说心宿属于宋国的分野,按卦象,这就是说明上天要降灾于宋国的君主了。
当时,司掌星象的大臣对宋景公说:“可以设法把灾祸转嫁给宰相。”
景公不同意(他倒是祁信的),他说:“不,宰相是我国的股肱之臣。好比手足。”
大臣说:“那就设法转嫁给百姓吧!”
景公说:“不行,我需要百姓拥戴。”
大臣又说:“那就把灾祸转嫁到今年的收成上去吧!”
他是想把人祸变为对农作物的天灾了。
景公又反对:“更不行,如果没有收成而出现饥荒,百姓困苦,谁来拥护我这个君主呢?”
宋景公政不怎样,但看来倒不失为一个明白道理有人性的君主。难怪大臣叹息说:“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感宜有动。”
意思是:天虽然高,他也会听到地上的对话的;您说了三句不愧为人君的好话,连火星也会为之感动的,它应该移开了。
据说,不久火星就移开了三度,灾祸消除了。
感动火星的事自然是荒唐的,但火星居于心宿的现象又发生在公元前七年时,当时西汉成帝的宰相翟方进,就没有上述两位宰相的好运气了。
那时,汉成帝的宰相翟方进是个聪明人,知道天象后,也忧虑得不得了,但不敢说。偏偏宫廷禁卫中有人也精通天文星象,便提出了当初人们对楚昭王、宋景公提出过的建议:以宰相替死。
翟方进素来深得皇帝器重,为相多年,大概以为皇帝会仿效楚昭王、宋景公吧,一直犹豫,不肯主动提出当替死鬼。
谁料汉成帝比他更怕,早等不及了,干脆召见宰相翟方进,数落了一番,表明了意思。
翟方进这才知无望,但回去后总舍不得自尽。于是皇帝又派人送信,说:宰相你也干了十年了,十年来灾祸交加,民不聊生,政治混乱,党派斗争,你还不反省吗?我本想把你免职,但不忍心。
他又质问宰相:“欲久蒙尊显之位岂不难哉?”威胁之余,便是劝诱:“使尚书令赐君上尊酒十石,养牛一,君审处焉。”
这是皇帝的最后通牒:给你十石好酒一头肥牛,吃吧!吃了也该替我死去了。
事到如今,这位据说“知能有余,兼通文法吏事”的宰相自知不死不行,终于自杀。
汉成帝知道程方进已经替死,心中宽慰,表面装作非常震惊痛惜,大事丧葬之礼,还亲自到灵堂吊唁了几次,远远超过了一般宰相去世受到的礼遇。
这位虚伪残暴的君主演完这一出丑恶的把戏后,过了一个月零五天,他自己也死去了。
史家评论说:汉成帝既欺天,又欺人,结果还是活不成,实在是不知天命。
如果且撤开星象说,撤开帝王的道德不谈,翟方进的遭遇,也足以从一个角度上说明,肩负重任,权倾朝野的宰相,仍不过是古时候社会重要的悲剧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