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的考生是如何作弊的?清朝入关首次考试作弊案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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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入关后,很多体制都沿用明朝,包括科举考试制度。此制度是隋朝发明,西方国家认为此制度在选拔干部上有一定科学性,因此把隋文帝称为千古一帝。虽然历代王朝对科举制度都制定了一套严格的程序,但依然有作弊行为。

  顺治皇帝是清朝入关后第一任皇帝,顺治十四年时,顺治皇帝才20岁,这一年他颁布一道谕旨,限制八旗子弟参加科举考试,把有限名额让给汉人。虽然此举被人认为笼络人心,但也与顺治深入汉化有关,他认为清朝要想长治久安,必然要依靠汉人。同时,万人齐过科举“独木桥”,谁都想通过“学而优则仕”,来实现当官的梦想。也正是顺治发布这道谕旨后,清朝发生一桩载入史册的科举大案。

  概况

  顺治刚进北京城时,就有汉人大臣范文程建立抓紧“开科考试”,主要是招募人才,并且笼络天下读书人的心,只有这样国家才稳定。当时范文程给顺治上的奏折中说:“治天下在得民心。士为秀民,士心得,则民心得矣。请再行乡、会试,广其登进。”

  范文程的奏议得到顺治的同意,于是顺治二年清朝举行了乡试,而科举考试严格按照清朝制度:“嗣后,以子、卯、午、酉年乡试,丑、辰、未、戌年会试”。正是清朝入关后就进行科举,因而通过考试求取功名的人越来越多。期间也发生了一些舞弊案件,一些官员受到过惩处。而顺治十四年的丁酋乡试就是在清朝日益严格科举考试和一些花样繁多的作弊手段并存的环境下举行的。

  顺治皇帝之所以选择这一年进行科举考试,主要因为顺治终于把自己的红颜知己董鄂妃封为皇贵妃,他心情大好,因此突然决定进行科举考试。

  而在丁酋前一科,顺治十一年时的甲午时,就有过考试。据记载:“甲午一榜,无不以关节得幸,于是阴躁者走北如鹜,各入成均,若倾江南而去之矣。”顺治皇帝对考试作弊有所警惕,因此他在顺治十四年的科举考试中,选派教官非常慎重,甚至直接告诫考官:“考官阅卷有弊者,杀无赦!”虽然口气很严,但依然有人敢于试法。

  据清史资料记载,1657年,参加顺天乡试学子们达到5700人,直隶各府县的举子就有4000人,国子监士子有1700人。但五千多人的考生,只录取206年,录取率是不到1/20,如此低的录取率,竞争相当激烈。

  此前科举考试,清朝还制定了《钦定科场条例》,由皇帝选举措主考官与副主考并指派阅卷,所以主副考官权力很大,他们有优先决定谁能录取的权力。不过阅卷后,皇帝还要再找几十人复阅,主考官不敢轻易决定。

  当然主考官收到的名单,是很多考官阅卷后推荐上来的。而顺天科举考试的考官叫曹本荣,副主考叫宋之绳,其他阅卷考官有14人。而这次考试之所以发生作弊,主要出在考官李振邺与张我朴身上。

  不要小看普通阅卷考官,他们都有可能受贿,在阅卷中可以根据考生所做的暗记,进行受贿。在卷子上作“暗记”的方式早在宋朝时就有,只是到了清朝暗记的手段更先进了。有的暗记就在文章中,只要整张卷子中出现之前与考官约定的暗记文字即可。

  宋朝时的暗记,主要在卷子上作标识,因此宋朝采取过糊名与誊录方式防止作弊。也就是把名字隐藏,然后再找人把文章重新抄一遍进行阅卷。

  但后来随着手段越来越发达,出现了一种“递条子”的现象。也就是考生提前向考官递条子,两者同时定一下不被发现的字眼,这些字眼主要是八股文中的一些虚词,比如夫、也、矣等字,而且常在开头和结尾中出现,便于查找。

  为了防止误判,考官与考生之间的秘密字眼也会增加四五处。阅卷时,考官只要按自己手中的条子录取。递条子方式需要花费大量银子,一般人承受不起。

  幕后

  刚才我们将顺治顺天科举考试大案的背景进行了简要介绍。那么我们再了解一下,这起案件中的作弊的两名考官李振邺和张我朴等人。这些考官也都是刚录为进士的年轻官员,史料记载他们“虽名进士,然皆少年轻狂,浮薄寡虑。”

  在李振邺等人看来,他们把考试作弊根本没当回事,他们认为可以通过受贿,收取大量的银子,然后利用这些银子结交更高级别的官员。

  一个考官单靠自己“卖条子”很难挣到钱,他们也不敢自己卖。因此,李振邺找来一个叫张汉的考生帮忙。两人是乡友,但张汉一直没考上。

  李振邺认为利用考试作弊可以结交更高的官员,但他却不知道他离死越来越近。李振邺当时认为可以靠“卖条子”与高官结成死党,把他们需要关照的人选上。

  顺治十四年夏天,李振邺突然接到家里来信,说他妻子要来京,他当时就慌了。因为他在京城养了个妾,担心妻子被发现,他想快点把小妾转给其他人。

  李振邺想来想去,决定把小妾转给张汉。张汉得到李振邺的小妾和财物,一时间很高兴。没想到又发财又有美妾。但张汉不知道,李振邺依然与小妾偷情。小妾埋怨李振邺没给自己找个富人家,李振邺就答应小妾让她有钱花。而这条路子就是让张汉从中卖“条子”。每个条子卖六千两,若进入下一阶段,可增加两千两,李振邺只要五千两。

  张汉倒腾了几次,发现卖“纸条子”太好挣钱了,于是他从中加价往外卖,小妾又让李振邺再给些字条,李振邺又给了些。不过李振邺与张汉约定了规则,李振邺负责找关系字条,让张汉找考生。李振邺作为考官,张汉干事更无所顾忌。

  清朝考生们都想考中,谁都知道当朝廷命官意味着光宗耀祖。但他们却没门子,当张汉向他们卖条子里,他们当然想尽办法也要买到。

  李振邺收了考生的钱以后,另一些考官也在卖纸条。张我朴从中也卖了线纸条,由于考官卖纸条的太多了,一时间民间就有传闻。李振邺听说害怕了,他以为是张汉的嘴不紧说出去的。后来他一打听,没想到张汉从中挣了很多钱,比他都挣的多。从此李振邺就恨张汉,决定收拾他。

  当考试阅卷时,李振邺查找带字眼的考卷,但录取率太低了,他收的钱太多,以至于让谁当官,李振邺有自己的规则:“爵高者必录,爵高而党羽少者摈之;财丰者必录,财丰而名非夙著者又摈之”。也就是祖上是当官的,家里有钱的,这些人都是他录取的范围。

  考官们阅完近六千份卷子,工作量很大。特别是李振邺有25人需要帮忙,但他只找到了5人,还有20人没有发现。另外,李振邺还要找到张汉的卷子,因为他不想让张汉考中。当李振邺找到张汉卷子后,一阵乱涂,使张汉卷子成为废卷。张汉还以为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被李振邺废掉。

  有个叫郭浚的考官也买了张纸条,被张我朴发现,张我朴吓郭浚:“你收了谁的钱?”郭浚心理素质着,就说出江浙蒋姓考生的名字。当时张我朴想到与自己有过结的考生蒋文卓,从而告诉郭浚:“此人考不上!”郭浚就没敢推这份卷子。实际上郭浚所说的蒋姓考生,根本不是蒋文卓。

  露馅

  就在李振邺做着发财和升官梦时,他没想到这件事突然“鼓包”了。但鼓包也怪李振邺,他的仆人灵秀刚出闱,就把李振邺给的25个字条向冯元炫耀,本来冯元就与灵秀有矛盾,从而把纸条要了过去。

  李振邺却不知道仆人把纸条已经泄露出去,李振邺还到处炫耀,认为一些人的卷子都是他从中运作成功。

  于是一时间,朝廷内外流行起来李振邺的卖条子之说。后来又有人说,李振邺拿了很多钱。一些同考官本来拿了钱给李振邺,却没有自己的考生录取,都怨恨李振邺。

  最恨李振邺是张汉,他当官的梦想没了,他准备告发李振邺。张汉剪了辫子,装疯卖傻写一堆上告信,把李振邺舞弊事全写出来。

  而郭浚向蒋姓考生解释,他的卷是张我朴从中作梗才未被录取。另一个叫蒋文卓与蒋姓考生又恨起了张我朴,于是两人联合写了匿名的信,状告考官张我朴。

  蒋姓考生、张汉等人告发考场舞弊案件传到大臣陆贻吉手里。因为事件重大,他怕受牵连,因为他侄子陆其贤向李振邺、张我朴行贿了。陆贻吉害怕被皇帝知道,于是他找到好友给事中任中溥说,今年考试舞弊出事了,自己被牵进去了,感觉冤枉。他对任克溥说要上书皇帝检举。

  陆贻吉本想让任中溥给捂着,到时替自己说情。但没想到顺治皇帝知道此事后勃然大怒,从此清朝入关后最大的一场考场作弊大案爆发,而捅出此事就是任克溥。

  彻查

  京城老百姓也传言这桩舞弊案。本来顺治帝是因一件喜事才举行科举考试,现在却出现作弊之事,顺治很生气,他在南苑召见大臣,他严厉批评大臣:“庇护为奸,竟成积习”,“国法俱在,决不少宥”。

  刑科给事中任克溥顺便请舞弊大案内幕报告顺治皇帝。他在奏折写道:“北闱榜放后,途谣巷议,啧有烦言。闻中式举人陆其贤用银三千两,同科臣陆贻吉送考官李振邺、张我朴,贿买得中。北闱之弊,不止一事……乞皇上集郡臣公同会讯。”

  顺治立即让吏部、都察院等部门彻查,并捉拿任克溥提到的官员。不久奏折中提到的官员和考生全部捉拿到案。顺治帝让满汉两族大臣联合进行会审。审理的官员不知道考试内情,特别是满人不知道什么是“字条”。在汉人官员介绍后也非常气愤。

  李振邺被抓后不敢说,张我朴还拒不承认。朝廷找到李振邺的作案证据后,又找到李振邺照顾的考生陆庆曾。

  汉人会审官王永吉再往下看时,还有自己亲侄子王树德,于是他提出回避,并请求处分。顺治便饶了王永吉。

  后来调查中发现李振邺字条子中所有考生,查完后报给顺治时,顺治下令:“贪赃坏法,屡有严谕禁饬。科场为取士大典,关系最重。况辇毂重地,系各省观瞻,岂可恣意贪墨行私!所审受贿、用贿、过付种种情实,目无三尺,若不重加惩处,为什么警戒来兹?李振邺、张我朴、蔡元曦、陆贻吉、项绍芳,举人田耜、邬作霖,俱著立斩,家产籍没,父母、兄弟、妻子俱流徙尚阳堡。”

  李振邺等7人被当斩首,而且犯案的家人也遭殃,被逮捕关押,家产没收,这是严格的刑罚,此种处罚在清朝科考案中最严重的一次。

  顺治帝杀了7名考官后,刑部又进一步追查,当查到郭浚时,郭浚拒死不承认,此后朝廷又在商人参与舞弊的事。郭浚受审后生病去世了。

  随着朝廷的深入调查,又查出40个官员和考生,但这些人最后也就定个罪名受些处罚,结局并不惨。有大臣还给顺治出主意,再进行一次复试重新选拔。当时录取190个举人都回家了,顺治帝下令,迅速逮捕这些人,押到京城来复试。

  此时京城进入严冬时节,一些复试考生生活条件极差,根本没准备。1658年正月十五,顺治亲自主持复试,规定:“每人以满兵一人夹之”,不过顺治也鼓励举子们:“顷因考试不公,特亲加复阅。尔等皆朕赤子,其安心毋畏,各抒实学。朕非好为此举,实欲拔取真才不获已尔。”顺治亲自出题,临时选大臣阅卷。最后只有182人合格,其他全部取消举人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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