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被流放的犯人路上能逃跑吗?

  古时候被流放的犯人路上能逃跑吗?下面为什么小编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相关内容。

  公元1657年,江南才子吴兆骞在考场上交了张白卷,顺治一怒之下将他发配到宁古塔。一到宁古塔,吴兆骞就被眼前的冰封镇住了:这地儿根本活不下去啊!不久之后,吴父就收到儿子的诉苦信。吴父心疼儿子,只得狠心将儿媳妇和小姨子一并送去宁古塔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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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治十四年冬,三年一次的江南乡试(南闱)在南京举行,时任右少詹事的方拱乾家发生了一件大喜事,他家的老五方章钺考中了举人,就在举家庆祝时,祸从天降!

  一个和方拱乾有过节的大臣向顺治上疏,说主持江南乡试的主考官方犹与中举的方章钺是宗亲,有作弊的嫌疑。

  顺治看到这份奏折时,大为光火!因为前不久顺天乡试(北闱)才发生主考官收取贿赂的事,顺治已经勃然大怒,此前自己明明特地下诏要求考官杜绝舞弊,这些官员竟然左耳进右耳出,阴奉阳违,接二连三发生舞弊之事!

  尽管方拱乾再三和顺治说明自己与方犹不是同宗,没有作弊的可能。但盛怒之下的顺治压根不相信,他决定重惩南闱!便下了一道诏令:南闱的所有考官,全部处死,所有中举的考生,则一律都要来北京接受刑部调查,确定没有舞弊,再参加重考,自己亲自命题,由两江总督亲自监考。

  而这一年,在南闱中举的考生中,就有吴兆骞。吴兆骞,出身于书礼簪缨之家,世代为官,他的两个哥哥吴兆宽、吴兆夏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吴兆骞则更为出色,自幼就聪明过人,七岁能解悟《太玄经》,九岁写出上千字的《胆赋》。

  寒窗苦读十多年,26岁的吴兆骞考上了举人,这本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没想到却被无辜卷进“南闱科考案”中。吴兆骞有真材实料,自然不可能作弊,即使是重考,对他也是小菜一碟。

  但是在重考时,顺治为了保证考试不再出现猫腻,每个考生边上都派两个带刀侍卫站岗,这让吴兆骞觉得非常屈辱,一向桀骜不驯的他居然直接交了白卷!

  两江总督认为,交白卷说明心虚,之前能中举人分明就是作弊,直接判了死刑。

  吴兆骞大喊冤枉,经过通融申辩,交由刑部复审,刑部重新命题,这次吴兆骞再也不敢扮清高了,好好写了篇夸赞当朝皇帝的文章,以期求得皇帝的宽容。

  虽然最终确认吴兆骞是有真材实料的,但皇权岂容挑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吴兆骞挨了四十大板,流放宁古塔,一同被流放的还有方拱乾全家数十口人。

  按照当时的刑法,当刑部对案件作出判决后,流犯在一个月之内必须出发,一天要行五十里,假如流放里程为三千里,限期两个月到达,如果途中无故滞留,将会受到惩罚。

  由于被流放的都是宦官之家,家人会花钱打点押解的兵丁,所以一路兵丁对他们还是多有照顾的,并没有受到什么苦。当他们一行到达盛京时,还遇到了因北闱科场案被流放到盛京的陈之遴。

  陈之遴在被流放之前,官至大学士,官职很高。陈之遴跟当地的盛京总管协商后,让他们在盛京休整了整整二十天才继续往流放地宁古塔出发。

  可出了盛京再往前走,就是关外,道路越来越崎岖,沿途有的高山连车马都无法翻越,他们只能先把车用绳吊上去,然后人再翻过去。

  原本以为路上已经够艰辛了,没想到一到宁古塔时,吴兆骞等人才知道,真正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彻底明白为何人们会说“宁走黄泉路,不下宁古塔”。

  明明是盛夏七月,可宁古塔早已大雪冰封,对于长期生活在南方的人来说,这样的气候真的是要人命!

  而且流犯到了这里,和坐牢不同,坐牢至少还有人送饭,流犯到这里是要服役的,要自己养活自己。为了填饱肚子,吴兆骞常常需要用斧头敲碎冰块,融化后去煮稗子(和水稻差不多)吃。

  作为一般的流犯,他们不需要像重刑犯那样,戴着手铐脚镣。他们到了宁古塔各旗,旗主都会分给他们住房、耕牛和土地。

  但是吴兆骞是一个文人,不会耕种又没有生存之道,刚到宁古塔时特别的辛苦。生活艰难不说,还寂寞。方拱乾虽然也是被流放,但好歹人家是一家人在一起,还能相互取暖相互安慰,而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好几次,吴兆骞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想一死了之。但是作为罪犯,如果他自杀了,家里人都会受到牵连。

  在忍了几个月后,吴兆骞终于忍不住了,给父母写了一封诉苦信。吴父看了也是非常心疼,可是又无能为力,只得狠心做了一个决定:将吴兆骞的妻子和小姨子也送到宁古塔去陪他,这无疑是对他最好的心灵安慰。

  第二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日子虽然辛苦但也算安定来下来。

  同时呢,宁古塔的官吏和当地百姓非常敬重这些读书人,对他们都会高看一眼,也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从大将军到副都统、协领、佐领都会愿意与他们结交,文人们还可以经常相聚。

  宁古大将军巴海见吴兆骞有才,就聘他为书记兼家庭教师,教授他两个儿子读书,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吴兆骞一家的衣食问题。

  到这儿你就会发现,即使是古时候最可怕的流放地宁古塔,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康熙二十年(1681年),经吴兆骞的好友顾贞观、纳兰容若设力营救,被发配到宁古塔23年的吴兆骞终于返乡了。但在他临死前一直跟他的儿子说,很想再去长白山之麓射猎,去松花江钓鱼。

  既然没有那么可怕,为什么要逃跑呢?毕竟逃跑就等于是逃犯,每天要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会活得更好吗?显然不能。

  封建社会刑罚有五种:笞刑、杖刑、徒刑、流刑、死刑。“发配”就是流刑,是仅次于死刑的一种重刑,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充军,一种是流放,流放就是将犯人分配到边远地区服役,接受劳动改造。

  其实从表现形式来看,“徒刑”比“流刑”还严重,它是强迫犯人戴着钳或枷锁劳役,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很惨的犯人就是这样的。

  而“流刑”虽然也有戴枷锁服役的,但很少,因为最开始被流配的都是皇亲国戚、官员。

  比如史上规模最大的流放地——湖北的房陵,秦朝时,秦始皇灭赵国后不杀赵王,就将赵王流放于此地;嫪毐被秦始皇五马分尸、吕不韦自尽后,他们的家族也都被秦始皇流放到房陵。

  汉朝时,汉高祖刘邦的女婿赵王张敖、济川王刘邦等6位贵族也流放于此;

  唐朝时,唐高宗太子燕王李忠、唐中宗李显、唐高宗女儿高阳公主和附马、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等12位贵族也都流放于此......

  还有很多我们熟悉的名人被发配到海南的崖州,最著名的就是北宋大诗人苏东坡了。

  这些人大多不是刑事犯,而是政治争斗中的失败者,或者像苏东坡那样得罪了上司,换句话说,就是高级政治犯。

  当朝者将这些人流放,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因为他们都是皇亲、贵族或者官宦,也不杀人犯火,如果都将他们杀了,就会给自己扣上“暴君”的帽子。

  对于这些皇亲贵族、官宦来讲,他们本身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让他们远离经济、政治中心,去往边远地区甚至是完全没有开发的地区,可不就仅次于“死刑”了吗?

  但慢慢地,一些重刑犯也会被施以“流刑”,为什么这些重刑犯,当朝者不直接将他们杀了,却要将他们送去劳动改造呢?

  因为这些地区比较偏远,可以说基本上是荒芜人烟,而且古时候劳动力比较稀缺,将他们发配到这些地区,可以当成免费劳动力,对边疆进行建设,可谓是一举两得。

  发配充军也是一样的,发配充军的地方也都是偏远未开荒的地方,一般人都不想去那里当兵,当朝者将这些人发配到边疆充军,就可以补充边疆的军力,而且还免费,太划算了!

  可以说流放这种刑罚,主要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的一种产物,现在就不一样了。所以就有一个段子这么说的:古时候犯法,发配充军;现代犯法,不准参军。

  但被发配惨不惨?当然是很惨的。

  古时候的交通非常不发达,去外地只能靠步行或者马车,皇亲、贵族或者宦官还有可能坐马车,但普通的犯人就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而且发配的地方最近也在一千里之外,一天走五十里,也得走20天,远的三千里,则要走60天。如果是身体素质差的,或者养尊处优习惯的,根本就吃不消。

  路上的伙食自然也是很差的。流人流放中所需的食物是由途经地政府供给,食物品质和在监狱里的差不多,有时还不能足额发放,十五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只能得到成人额定食物的一半。对于这些长途跋涉、体能消耗巨大的流人来讲,这些供给的食物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时常处于饥饿的状态。

  再是路上要风餐露宿,无法得到很好的休息,遇到恶劣的天气,得了重感冒也不能休息,只能拖着病体继续往流放地去。

  所以有很多人没能撑到流放地就死了,比如和吴兆骞一起被流放的八个举人之一的吴兰友,就因为不堪路途劳顿,病死在盛京。要知道他们都是官宦之子,在出发前家人都有花钱打点押解的兵丁,算是路上比较没有受苦的,都熬不住了。

  而那些没钱打点的,路上没少忍受押解兵丁的虐待和勒索,就更难了!因不堪忍受非人折磨以及对流放生活的畏惧,流亡途中逃脱的事件时有发生。

  所以古时候被发配的犯人并不是不逃,也有逃的,但是因为很少有逃成功的,所以会让后人误以为他们都不逃。

  因此,古时候被发配的犯人为什么不逃?总结起来就是两大原因:

  1、没必要逃

  这一类主要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皇亲贵胄、官宦等,虽然他们被发配了,但由于身份比较特殊,发配时无非就是脱掉盛装或官服,变成普通百姓,家人都会替他们打点好,让押解兵丁路上对他们多加照顾。

  沿途经过别县市,也会有人照顾,就像前面讲的方拱乾他们到达盛京后,遇到了同朝为官的陈之遴,就得到了特别的照顾。虽然陈之遴也是被流放到盛京的,但因为他流放之前官职很高,当地的行政长官也要给他面子的,就特别让方拱乾一行人在盛京休整了二十天。

  同样的,因为是有身份有地位,到达流放地,一般也会得到当地官员的照顾。道理很简单,他们虽然被发配,但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突然又想起他们,将他们放回去,或者他们朝中有人,替他们从中斡旋,判定他们无罪。

  比如唐中宗李显被武则天发配到房陵,在流放的十四年后武则天突然又想起这个儿子,然后又将他召回去了。

  还有方拱乾一家,方氏族人为了营救他们,斥巨资报请认修北京前门城楼,他们一家只在宁古塔呆了三年就回来了。

  如果他们中途逃跑了呢?罪犯和逃犯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真能让你逃成了,那一辈子只能隐姓埋名。作为高级政治犯,对他们来讲最重要的是名声,很多人还是因为被冤枉的,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恢复名誉、恢复身份和地位。

  另外,如果你中途逃跑了,那么你的家人、族人全都会受到惩罚,包括你想自杀也是不行的。

  2、逃不掉

  而对于重刑犯,如果家里没钱打点,路上少不得要受到虐待,自然会萌生逃意,但事实上他们很难逃脱。

  一方面,这一类重刑犯要么就是真的犯了大罪,或者被人陷害,比如说《水浒传》中的林冲就是被高太尉陷害,一般都要戴上厚重的枷锁铁链,根本就没法跑,只要一跑很快就会被抓回来,可以说这种行为无疑是以卵击石。

  另一方面,宋朝时,凡是重刑犯都会被“刺字发配”,就是在罪犯的额头上刻上一个“囚”字,《水浒传》中林冲、武松都有被刺字。

  一旦你被刺字,无论你逃到哪里,人们都知道你是囚犯,相当于被全国通缉,即使逃跑了,也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正是这样,这些人才被逼上梁山。

  而且只要逃跑再被抓回来,原本可能只是去服役个三五年,结果变成了十年二十年,甚至直接“斩立决”,原本可能不是死刑的罪,因为逃跑变成了死刑。

  对于这些犯人来讲,只要不是被判死刑,人生就还有希望。一种是待到刑期服满,一种是遇到大赦。

  古时候大赦的机会还是很多的,新皇登基,皇帝做寿、太后生日、皇子出生等等,都有可能大赦。如果逃跑了,遇到大赦天下时,就不在赦免的范围之内了。

  发配流放作为特定时代下一种刑罚,对当时的社会发展是有很大的促进作用的,特别是促进了边疆地区的建设。

  历史上被流放的名人枚不胜举,战国的屈原,因为被流放,写出伟大的爱国诗篇《离骚》;苏东坡被流放,在当地办学堂介学风,对当地的文化、医药、生产发展史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还有吴兆骞被流放宁古塔,创作了《秋笳集》《归来草堂尺牍》等,给东北文化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些有能力的人被发配到流放地,正好可以发挥他们的智慧,让中原文化在荒僻之地生根发芽。

  但随着时间流逝,发配流刑作为法律刑罚越来越不合时宜,毕竟再荒僻的地方,只要融入劳动人民的智慧和生产活动,就不再荒僻。

  1910年,清政府公布《大清新刑律》,采用资本主义国家的刑法体系,将主刑分为死刑、无期徒刑、有期徒刑、拘役和罚金五种,也就彻底废除了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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