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战是何种结局?前秦为什么在这场战役后就分崩离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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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秦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北方的异族政权,但它的身影却颇为淡化,不论建立还是消亡,都少为人知,只有从鼎盛跌落深渊的命运转折点为人津津乐道,也就是那场著名的战役——淝水之战。

  前秦建立于后赵的废墟之上,当后赵因皇室内乱逐步走向衰亡之时,后赵将领蒲洪和姚弋仲两人带着各自的军队,开始了对关中控制权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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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斗以蒲洪的胜利告终,他因预言“草付应称王”而改姓“苻”,结果当年即被刺杀,他的儿子苻健继续奋斗,占据关中,建立秦国,史称前秦。

  苻健去世后,太子苻生继位。苻生残暴嗜杀,苻健的侄子苻法和苻坚兄弟俩发动政变,将苻生废杀,一番推让后,苻坚登上了皇位。

  为了表达自己对哥哥的敬意,苻坚上台后没有称皇帝,而是降号称大秦天王,这是苻健在称帝前的称号。此外苻坚对苻法无比信任,上台前的爵位东海公(苻坚当的是东海王,因他称天王,王降级为公)给了苻法,外加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等一大堆官位,几乎是把军政大权都交给苻法了。

  毫无疑问,这对于天王苻坚的权威是有极大损害的,关键时刻,苟太后主动替儿子除掉了这个隐患,找个由头处死了苻法。对此,苻坚的反应是痛哭流涕,然后什么也不做,等苻法死后追赠官职、上谥号、给侄子封爵什么都来。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记载,苻坚又不是傀儡,太后要杀苻法,他想救也能救,况且以他的水平,就算是作秀,也不会这么低级吧。

  这个桥段出自《晋书》,而《晋书》的成书年代是唐朝贞观年间,这样一来,弑兄过程的模糊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管如何,苻坚坐上了天王之位,而且越坐越稳,随着王猛被重用,苻坚治下的前秦开始了迅速的汉化进程,前秦的国力迅猛上升。

  370年,前秦灭前燕,此时离苻坚登基不过13年,前秦就解决了这个曾经俯视他们的大敌,一方面是前燕的助攻打得太好,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前秦改革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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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1年,前秦灭仇池氐杨氏。376年,前秦灭前凉张氏,同年灭代国。382年,大将吕光奉命进驻西域,前秦达到了此前胡人想都不敢想的规模——整个北方。

  辉煌吗?辉煌,可矛盾不会因辉煌而消失,前秦内部的矛盾一直都在,并且随着军事扩张而累积,只为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发。

  前秦有着跟前后赵一样的民族矛盾,胡汉交杂,互相看不顺眼,但跟此前两赵时期屡见不鲜的暴政屠杀不同,前秦较好地控制住了这种矛盾,建立了盛世光景。《晋书·载记第十三》:关、陇清晏,百姓丰乐,自长安至于诸州,皆夹路树槐柳,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工商贸贩于道。

  苻坚统治期间,重用王猛等汉人官僚,打击氐族权贵,建立了强大的专制体制。苻坚梦想着像秦汉圣君那样,打造出具有强大中央集权的庞大王朝,但时代不同了,秦汉时期集权王朝存在的土壤早已不复存在,盘踞在前秦基层的,仍然是魏晋时期遗留下来的士族与豪强。

  在他们的隔绝之下,中央无法建立覆盖全国的户籍系统,无法完全控制地方,税源和兵源也就成了问题。

  虽然前秦的打压政策使得豪强暂时俯首,但他们心中的不满只会日渐积聚,一旦来自中央的高压消失,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就由他们说了算,再加几场动乱,政权就土崩瓦解了。

  前秦的高压来源于不断的军事胜利,前秦皇族本身就是氐人豪族,拉了一帮氐人豪族组成军队,先投前赵,再投后赵,看后赵要完了就开始独立创业,在关中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苻坚把这片天扩大到了整个北方,接着还拿下了西南的巴蜀之地。

  一连串的军事胜利,足够赋予中央强大的权威,这种权威有一个致命弱点,不能大败。

  前秦靠胜利获得的权威压制手下的部落豪酋和汉人豪强,以此将权威浸入到地方政局之中。一旦前秦遭遇重大失败,作为前秦渗透地方的中间商,不论是部落豪酋还是汉人豪强,都会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作出自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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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力大的野心家们再无顾忌,明目张胆地造反,势力小的则赶紧站队,选择一个大势力进行依附,体现到前秦版图,就是迅速彻底的分裂,庞大的王朝转瞬间就分崩离析,群雄逐鹿的局面再次出现。

  那些独立的豪族都是曾经苻坚的手下败将,却一手造成了他梦想的破灭和生命的终结,诸如前燕慕容氏、姚苌一族、刘卫辰、拓跋珪等等,都很乐意在前秦自己搞垮自己的情况下,重回当年时光。

  话说回来,这些豪族能够有机会东山再起,还得感谢苻坚的仁慈,苻坚对他们的宽纵,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

  司马光评价他:“秦王坚每得反者辄宥之,使其臣狃于为逆,行险徼幸,力屈被擒,犹不忧死,乱何自而息哉。”

  对于手下的大臣,安分守己的不杀,犯小错的不杀,犯大错的也不杀,甚至于造反这种大罪都能赦免,如此一来,大家踊跃造反,毕竟赢了三宫六院,输了待遇照旧,怕什么。

  此外对于敌国苻坚也很客气,诚心归附的,赏;负隅顽抗的,也赏,美其名曰怀柔政策。

  正是在苻坚的宽纵下,那些亡国遗族仍然率领着自己的军队,身边围绕着自己的亲信,只要有机会,完全能够再建一国。而这个机会,就是苻坚自己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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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3年,在国内还是一地鸡毛的情况下,苻坚下达了备战诏令,得到“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前后千里,旗鼓相望。”

  就在前一年,苻坚还派吕光进驻西域,此时却要召集大军南征,新附国土的不稳可想而知,再算上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民族矛盾、岌岌可危的政治矛盾,苻坚统统无视,在大部分朝臣的反对下,毅然决定南征。

  南征的结果是众所周知的,前秦惨败,还贡献了风声鹤唳等好几个成语。

  此场失败后,前秦的胜利权威不再,不仅要面临东晋的乘胜北伐(其实这方面对前秦威胁最小),还要应对权威大降后地方的离心背弃。

  在遍地烽火的情况下,苻坚没能创造奇迹,而是被姚苌擒杀,时年四十八岁。

  此后前秦仍在挣扎,直到394年,苻坚族孙苻登被姚苌之子姚兴擒杀,苻登之子苻崇又被西秦将领斩杀,前秦最后一点火苗也没了,曾经那个煊赫一时的王朝,就此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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