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直言宋仁宗好色纵欲,为什么皇帝却很少问罪呢?
宋仁宗宅心仁厚、性情温和,比较能克制激情与欲望,注意克己复礼。但他并不是一个禁欲主义者,可以说相当好色。
景祐元年(1034年),谏官滕宗谅上疏,对仁宗直言不讳地说:“陛下日居深宫,大开宴席,上朝时明显精力不足,决策也不如以前高明了。”
监察御史里行孙沔也上疏说:“一年之中,陛下花在国家大事上的时间有多少?那么多事不管,退朝后就往深宫躲,不用想都知道去干啥了。”
南京留守推官石介给枢密使王曾写了一封信,其中说:“听说皇上废了郭皇后,宠幸尚美人,这事全国人都知道了。有人说皇上好色,整日只知吃喝玩乐,都没个皇帝样了。最近又听说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都是这事闹的吧。”石介写这封信是希望王曾劝谏仁宗,他还说,如果仁宗听了就算了,否则可以提出辞职,相信仁宗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滕宗谅、孙沔的奏疏与石介的书信均写于景祐元年,谈的都是仁宗好色的问题。可见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仁宗“好近女室,渐有失德”的传闻。
原来,景祐元年,垂帘听政的刘太后去世未久,仁宗开始亲政。刘太后在时,对仁宗管束极严,不许他亲近美色。仁宗成年选后时看中了王氏,但刘太后认为王氏太过妖艳,对他不利,硬将王氏嫁给她的侄儿,而将仁宗并不喜欢的郭氏立为皇后。
刘太后去世后,仁宗坚决废了郭皇后,大概打心底里想要摆脱刘太后留给他的阴影。没了刘太后的管束,仁宗开始纵情女色,时人说:“及庄献(即刘太后)崩,上稍自纵。”
当时仁宗最宠爱尚美人与杨美人。尚美人自恃受宠,在仁宗面前编排郭皇后的不是,郭皇后得知,要打尚美人,仁宗赶紧劝架,结果郭皇后要打尚美人的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脖子上。仁宗大怒,这才生了要废郭皇后之心。
郭皇后被废,尚美人与杨美人更是得宠,仁宗日日流连后宫,形容疲惫,食欲不佳,有时一天都不怎么吃饭。这便是滕宗谅与孙沔相继上疏、石介给王曾写信的背景。
仁宗将出言不逊的滕宗谅外放信州当知州,将孙沔贬到永州监酒税。不过,由于大臣与内侍阎文应都对仁宗宠幸尚杨二人一事喋喋不休,仁宗最后不得不将尚氏送出宫去,将杨氏别宅安置。
到了庆历年间,将门之后王德用又给仁宗送了个美女,仁宗也很喜欢。谏官王素听说后,直接找仁宗理论,要求他将美女遣送出宫。仁宗笑着跟王素商量了半天,王素也没松口,最后只得依依不舍地将人送走。
嘉祐六年(1061年),苏辙在“制举”考试的御试试卷上直接批评仁宗好色,不过仁宗并未怪罪他,反而对他的直言、敢言非常赞赏。
仁宗确实有点好色,有时还有纵欲之嫌,但大臣敢毫不客气地提出批评,他对批评者顶多只是贬官而已,不会因此问罪。甚至迫于压力,他还不得不将心爱的女子送出宫去,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难能可贵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