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谢氏家族,中国中古第二豪族,为什么盛极而衰?
陈郡谢氏家族,中国中古第二豪族,为何盛极而衰?下面为什么小编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相关内容。
淝水之战前30年,浙江会稽山上。
这是东晋永和九年(公元353年)的暮春时节,出身琅琊王氏的王羲之,领着一众出身名门的亲友和兄弟们,在会稽山阴的兰亭举办了首次兰亭雅集,日后,历史将因为王羲之的一篇《兰亭序》闻名天下: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对于这场“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历史性聚会,主角在当时无疑是以王羲之为首的琅琊王氏族人,在当时,“王与马,共天下”、一度与司马家族共治天下的的琅琊王氏号称天下第一士族,然而历史容易选择性的忽视,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参加这场聚会的另外几位年轻人,这其中,就有将在三十年后的淝水之战(383年)中挽救东晋江山和保卫华夏文明的谢安等陈郡谢氏族人。
陈郡谢氏,作为隐藏在《兰亭序》背后的世家大族,即将在这场兰亭雅集之后,冉冉升起于历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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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东晋后起的士族,在早期,琅琊王氏是看不起陈郡谢氏的。
三国曹操时代,谢安的曾祖父、陈郡谢氏的始祖谢缵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典农中郎将
”,而谢安的祖父谢衡,则是一位西晋的大儒,然而,在三国两晋崇尚玄学清谈的时代风尚中,随着世家大族的崛起,曾经的儒学一度没落,以致被视为酸臭腐儒:
“(晋惠帝)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玄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
到了陈郡谢氏的第三代、谢安的父亲谢裒时期,谢裒与自己的哥哥谢衡一度都是琅琊王氏权臣王敦的幕府门客,在王羲之的祖先们看来,陈郡谢氏那时候只是个给他们打工的小马仔而已。
因此,当后来晋升至吏部尚书、太常卿等高级职务的谢安父亲谢裒,想向作为蜀汉名相的诸葛亮族亲、在东吴和曹魏西晋都家族显赫的诸葛恢为双方子女求婚联姻时,诸葛恢直接拒绝说,陈郡谢氏是个什么东西,“不能复与谢裒儿婚。”
琅琊王氏更是一度打心眼里鄙视这个后起家族。
《世说新语》记载说,后来也曾经参加王羲之的兰亭集会的谢安的弟弟谢万,有一次想去拜访东晋宰相王导的小儿子、书法家王恬,没想到王恬竟然将谢万完全视为透明人,“了无相酬对意”,其傲慢至此。
当时,从三国曹丕时代确定九品中正制以来,随着西晋的一统天下,曹魏、西晋出身的世家大族纷纷以“冢中枯骨”自傲,对自己的家世娇纵矜持,因此即使是到了王羲之兰亭集会时代,琅琊王氏、高平郗氏、颍川庾氏、谯国桓氏等世家大族仍然以身世自傲,而陈郡谢氏仍然只是一个跟班的小从游,仅仅只是因为曾经作为琅琊王氏的幕府,是个“自己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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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后世一样,在曹魏两晋的门阀政治时代,一个世家大族的崛起,往往需要积累数代人近百年的时间与集体努力,而成就陈郡谢氏丰功伟业的,当属爆发于公元383年的淝水之战。
作为当年曾经跟着王羲之等琅琊王氏险要人物出游的年轻人,陈郡谢氏自从谢安的父亲谢裒开始,沾着琅琊王氏的家族荣光开始发达。
到了谢安时代,一度长期隐居浙江会稽东山、后来引出成语“东山再起”的谢安,又投奔当时的一号权臣桓温,靠着桓温、琅琊王氏等家族的庇护和自己的聪明才干,谢安最终一步步升任东晋权要,成为东晋的尚书仆射、总领吏部事务,与尚书令王彪之一起执掌朝政。
淝水之战前四年,东晋太元四年(379年),已经统一北方的前秦攻破江汉要镇襄阳,对东晋虎视眈眈,在这历史的紧要关头,谢安不畏众人疑难,勇敢提拔自己的侄子谢安为将,谢安则不负众望,训练出了此后击溃前秦、并深刻影响了东晋南北朝历史走向的“北府兵”。
作为北府兵的创建者,陈郡谢氏家族的高光时刻即将来临。
襄阳沦陷后,面对前秦军队的南下,谢玄先是指挥北府兵击溃前秦军队,随后又在四年后的淝水之战中(383年),以8万北府兵大破前秦苻坚领导的百万大军。
当前线大捷的消息传来时,作为淝水之战的总指挥,谢安当时正与客人在下棋,看过战报后,谢安“了无喜色”继续下棋,当客人问起战况如何时,谢安才淡淡说了一句:
“小兒辈遂已破贼。”
强忍着心中狂喜的谢安,在下棋后回到家中,由于太过兴奋用力,在迈过门槛的时候竟然将脚下木屐的齿牙折断,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其矫情镇物如此。”
▲淝水之战胜利消息传来,谢安仍然镇定弈棋
对于陈郡谢氏来说,公元383年的淝水之战,是整个谢氏家族的最高光时刻,战后,谢玄继续带兵北伐,将自从五胡乱华以后退居淮河以南的汉人江山推进到黄河南岸,东晋国势一度大振,而谢安家族中则先后有四人因功被封为公爵,分别是谢安被封为庐陵郡公、谢安的弟弟谢石被封为南康公、谢安的侄子谢玄被封为康乐公、谢安的儿子谢琰被封为望蔡公,至此,“一门四公”的陈郡谢氏历经百年艰辛,终于一跃成为与琅琊王氏并肩齐名的世家大族、权势在东晋朝中一时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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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淝水之战这个谢氏家族鼎盛巅峰的前后,从东晋到南朝的200多年中(公元317-589年),谢氏见于史传的人数共有12代、100余人之多,史称“子弟皆芝兰、风流满《晋书》”。
历经祖孙四代历时一百多年努力,陈郡谢氏此时终于从一个三国曹操时代的五品官员家族,到王羲之琅琊王氏的出游小弟,跃升成为与中古第一豪族琅琊王氏并肩齐名的世家大族,然而,巅峰之际,也是陨落之时。
在魏晋南北朝各个世家大族起起落落的浪潮中,作为新崛起的名门,陈郡谢氏不仅需要面对当时朝中根基深厚的琅琊王氏,以及控制荆州等长江中游的强臣、谯国桓氏家族的虎视对抗,而且还需要与来自司马家族的皇权进行平衡。
早在淝水之战前,长期被琅琊王氏、谯国桓氏等豪强士族把持朝政,司马家族成员作为皇帝甚至被随意废黜的惨痛记忆,一直让司马家族忧虑重重,因此面对淝水之战后崛起强盛的陈郡谢氏,一直对世家大族怀有戒心的司马家族,也利用皇族会稽王司马道子等人制衡陈郡谢氏。
面对皇权的猜忌,作为谯国桓氏的成员,有一次性格放纵的桓伊在东晋孝武帝面前抚筝哀怨唱诗:
“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
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
周旦佐文武,《金朦》功不刊。
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
作为同样被猜忌提防的世家大族成员,桓伊故意以西周时期周公旦的典故唱出世家大族当时的艰难处境,当桓伊一曲终了时,坐席上的谢安泪流满面,特地走过来跟桓伊说:“足下不同于常人!”
淝水之战后两年,东晋太元十年(385年),遭遇皇权猜忌和各个世家大族围攻的谢安主动交出权力,自请移镇广陵,当年,66岁的谢安在疑虑中去世。
而作为北府兵创办人的谢玄,也自请离开军事前线,转赴浙江当了个“散骑常侍、左将军、会稽内史”的闲职,谢安去世后三年,东晋太元十三年(388年),作为淝水之战的实际指挥人,一度将汉人兵锋重新推进到黄河北岸、甚至收复了部分黄河北岸沦陷国土的谢玄,最终也在猜忌和抑郁中去世,年仅46岁。
▲谢安坟墓
后来,作为谢玄的孙子和王羲之的外孙,已经进入南朝的谢灵运在《山居赋》中,回忆自己的家族史时写道:
“余祖车骑(谢玄)建大功淮(河)、淝(水),江左得免横流之祸,后及太傅(谢安)既薨,远图已辍,于是便求解驾东归,以避君侧之乱。废兴隐显,当是贤达之心,故选神丽之所,以申高栖之意。经始山川,实基于此。”
作为起家于今天河南淮阳一带的古陈郡,建功立业于建康(南京),最终先祖却被迫远迁浙江会稽(绍兴)等地“以避君侧之乱,废兴隐显”的陈郡谢氏子孙谢灵运来说,在淝水之战中建立不世伟业、已经“功高震主”的陈郡谢氏,不得已选择了远迁避祸,以保全宗族,这里面,实在是有难以言说的血泪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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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家族权势从巅峰陨落,但激流勇退的谢安,也为保全谢氏家族竭尽全力和做出了榜样。
对于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中古世家为何能绵延兴旺数百年之久,现当代史学家钱穆曾经总结说:
“一个大门第,决非全赖于外在之权势与财力,而能保泰持盈达于数百年之久;更非清虚与奢汰,所能使闺门雍睦,子弟循谨,维持此门户于不衰。当时极重家教门风,孝弟妇德,皆从两汉儒学传来。”
作为在三国时代曾经出过儒学家谢衡的陈郡谢氏,对家族子弟教育始终倾尽全力,对此,作为陈郡谢氏崛起的关键人物,谢安对于家族子弟教育就不遗余力,且极费心机,淝水之战的统兵大将谢玄在年少时也喜好奢侈、把玩香囊,叔父谢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谢安却不强硬呵斥,而是跟谢玄以游戏打赌,将谢玄的香囊全部赢了过来然后烧掉,以此来警醒家族子弟。也正是由于谢安等人的勉力教导,因此外表崇尚玄学、内里以儒学为根基,“外玄内儒”的陈郡谢氏,最终得以在历史的横流中延续兴盛达二百年之久。
当代史学家田余庆则评价陈郡谢氏的生存之道说:
“谢氏在东晋,不凭挟主之威,不以外戚苟进,不借强枝压干。”
正是这种在政治上内敛、冲淡的政治和处世风格,最终使得陈郡谢氏得以名传千古。
在两晋南北朝的世家大族中,琅邪王氏的王敦、谯国桓氏的桓温等人都曾经功高震主,并且一度图谋自立,而以外戚出身的鄢陵庾氏的庾亮兄弟则没有能力却硬在其位,以致最终败落遗恨,只有取得不世功名的谢安激流勇退,为陈郡谢氏开了个好头,也因此,陈郡谢氏最终在淝水之战后,盖过谯国桓氏、高平郗氏、颍川庾氏等传统世家大族,成为与琅琊王氏比肩其名的“王谢”二族之一。
对此,唐代史学家李延寿评价说:
“谢氏自晋以降,雅道相传。”
意思是说,陈郡谢氏的人物,既有率性风流的一面,也有专心世务、拘于礼法的一面,由此才得以成为世家大族、历经二百多年兴盛时光,否则早就像谯国桓氏、高平郗氏、颍川庾氏等家族一样沦于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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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古贵族世家生存不易,作为世家大族,陈郡谢氏不仅面临着来自高层的压力,也面临着来自底层的反抗,如果说在政治斗争中谢安还可以保全宗族,但是在底层民众的叛乱起义中,作为世家大族的代表,陈郡谢氏也遭遇到了惨痛的屠戮。
东晋安帝隆安三年(399年),浙江爆发了有五斗米教背景的孙恩卢循之乱,与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相似,叛乱民军也将贵族世家作为推翻东晋统治的重点攻击对象。
叛乱爆发后,东晋朝廷派出谢安的儿子谢琰,以及谢琰的两个儿子谢肇和谢峻前往镇压义军,不料父子三人反被义军杀害,在这场历时十二年之久的孙恩卢循之乱中,陈郡谢氏子弟中,吴兴太守谢邈、南康公谢明慧、黄门侍郎谢冲等人也前后遇害,于是,在陈郡谢氏的当家人谢安、谢玄去世之后,谢氏家族在这场民乱中被底层民众作为重点攻击清除对象,家族势力遭到严重削弱。
孙恩之乱后,东晋内部政局更加不稳,就在孙恩卢循之乱还没完全平定时,东晋大亨元年(403年),权臣桓温的儿子、谯国桓氏的桓玄直接威逼晋安帝禅位,在建康(南京)建立桓楚政权,在这场变乱中,北府兵出身的刘裕最终在平定桓玄之乱中势力逐渐壮大、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在刘裕崛起的过程中,谢氏家族部分成员则错误站队,在刘裕与另一位将领刘毅的争斗中投靠刘毅,最终当到尚书左仆射的谢混等陈郡谢氏族人,纷纷被刘裕以“党同刘毅”的罪名处死。
当时,以砍柴、种地、打渔和卖草鞋出身的刘裕,象征着南北朝时期庶族的崛起,但部分世家大族却没有认清形势,例如太原王氏就因为自恃门第被刘裕诛杀,反抗北府兵集团的渤海刁氏除刁雍一人北逃外,也全部被杀,在经历错误站队和终于看清形势后,最终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一起,在改朝换代中,选择了投靠新崛起的寒门皇帝、建立刘宋政权的刘裕。
但从东晋孝武帝时期开始,一度薄弱的皇权此时已不断发展,刘裕在公元402年代晋自立、建立刘宋后,为了拉拢北府兵的创建者陈郡谢氏家族,一度重用谢氏家族的谢晦等人,刘裕临死时,谢晦还与徐羡之、傅亮等人一起成为受命托孤的顾命大臣。
对于自己家族在与皇权斗争中的惨痛经历,谢晦的哥哥谢瞻一直明哲保身,他一再规劝自己的弟弟谢晦说:
“吾家以素退为业,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福邪?”
“若处贵而能遗权,斯则是非不得而生,倾危无因而至。 君子以明哲保身,其在此乎!”
作为当时的统治者,刘裕父子一方面要利用作为世家大族代表的谢氏家族,另一方面又始终担心作为北府兵创建者的谢氏家族,会利用自己的家族影响力干涉政局,对此隔岸观火的谢瞻心里很是明白陈郡谢氏的危险处境,就在自己临死前,谢瞻还特别给谢晦写信说,要学习宗族的先祖谢安、谢玄等人激流勇退:
“吾得归骨山足,亦何所多恨。弟思自勉,为国为家。”
此外,当看到自己的族弟、著名诗人谢灵运太过狂妄放纵时,谢瞻还经常劝诫他一定要明哲保身。
但作为名震天下的陈郡谢氏子孙,始终汲汲于振显家族的功名之中,到了元嘉三年(426年)刘宋孝文帝时期,手握重兵的谢晦最终被杀,年仅37岁。就在临死前,谢晦想起了哥哥谢瞻多年前的苦劝,特地赋诗一首说:
“功遂侔昔人,保退无智力。
既涉太行险,斯路信难陟。”
在谢晦事件中,谢氏家族损失惨重,谢世休、谢日爵、谢世平、谢绍、谢遁、谢世基、谢世酞等谢氏族人也惨遭屠戮,对此,谢晦的侄子谢世基在临刑时也写诗说:
“伟哉横海鳞,壮矣垂天翼。
一旦失风水,反为蛾蚁食。”
在诗中,谢世基以“横海鳞”、“垂天翼”自比谢氏家族往日的辉煌,但随着东晋末期开始到南朝时皇权的日益强大,世家大族已经难以再一手遮天,在“失风水”,反为寒门出身的刘裕子孙所屠戮“翻为螃蚁食”之际,谢世基也感慨万分。
尽管惨遭屠戮,但直到临死之际,谢世基才痛彻心扉体悟到,面对寒门庶族的崛起,曹魏两晋时期的世家大族势力,已经无力对抗、渐趋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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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晦被杀后七年,元嘉十年(433年),高傲放纵、经常自比“才高八斗”,作为中国山水田园诗创始人之一的诗人谢灵运,也被宋文帝刘义隆以“叛逆”罪名,下令杀害于流放地广州,其死时年仅47岁。
而与谢晦一样,谢灵运临死前,不知道是否也曾想起了族兄谢瞻的苦心劝诫?作为陈郡谢氏的子弟,不甘平凡、渴望出人头地的谢灵运不明白的是,属于世家大族的时代正在没落,他们不明白的是,对于日益崛起的庶族统治者来说,无法认清形势的世家大族子弟,往往只有死路一条。
▲谢灵运在生前曾经夸口说:“天下才共有一石,曹子建(曹植)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此后,与谢灵运一起被称为“大小谢”的诗人谢朓,也于南齐东昏侯永元元年(499年)遭始安王萧遥光诬陷,最终死于狱中,年仅36岁。
此后到了南朝末期的梁朝、陈朝时期,家族名人辈出、闪烁《晋书》的陈郡谢氏,基本毫无建树,仅仅是守成而已,而在从公元548年至552年历时四年的侯景之乱中,陈郡谢氏更是死的死、散的散,家族最后的血脉和元气几乎消亡殆尽,到了南朝最后一个朝代陈朝时,谢氏人物入选《陈书》的更是只有三人而已,已经接近完全衰落。
到了陈朝时,陈朝皇族始兴王陈叔陵为了给母亲找个风水墓穴,更是直接将作为陈郡谢氏代表人物的谢安的墓地直接铲除,面对这种亵渎自己先祖的暴行,当时,陈郡谢氏的子孙甚至衰弱到没有任何人敢发声。
作为曾经与琅琊王氏并称的陈郡谢氏,历经从东晋至南朝末年的200多年风雨,至此彻底走向了陨落。到了中唐时期,诗人刘禹锡(772-842年)特地写了《乌衣巷》一诗,缅怀已经陨落的王谢两大世家: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世家大族,百年风流,最终归于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