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灭亡东汉时,哪个魏国大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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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20年,魏王曹丕接受汉献帝禅让,取代东汉,建立魏朝。

  其弟曹植身着丧服悲哭,不知几分为汉,几分为代汉登基的不是自己?毕竟他们有过一场激烈的夺储之争,本是众所周知。

  而曹魏政权内,同样为汉朝灭亡,而举丧痛哭的大臣更有一人,即金城太守苏则。这就是历史上的【苏则哭汉,矫矫风烈】。

  其人因为在《三国演义》中和历代《三国志》游戏中不曾登场,因此知名度甚低,很多自认“三国历史爱好者”都对他并不熟悉。

  【初,则及临菑侯植闻魏氏代汉,皆发服悲哭,文帝闻植如此,而不闻则也。帝在洛阳,常从容言曰:''吾应天而禅,而闻有哭者,何也?''则谓为见问,须髯悉张,欲正论以对。】——《三国志·魏书·任苏杜郑仓传第十六》

  彼时的凉州,刚平定历时三十年的韩遂马腾之乱,各地吏民流散饥穷,苏则内抚百姓,外安羌、胡,与百姓分粮而食,得牛羊则奉养贫老,旬月之间,流民皆归,得数千家。又严明法令,劝导百姓耕种,是年即获大丰收。

  当时中枢在凉州的威信仍然薄弱,怀有野心的豪强此起彼伏,陇西李越、武威颜俊、张掖和鸾、酒泉黄华、西平麹演等各举郡而返,皆被苏则各个击破,依次讨平。

  苏则不待朝廷发兵,便以本郡兵马指挥若定,平定一州,以此功封三百户侯,入中枢为侍中。他为汉朝发丧之举,正在赴洛阳朝廷之前,因地隔偏远,曹丕是以不知。

  苏则入朝后,大魏易鼎功臣、首倡称公的董昭与之同事,欲结好之,想枕着苏则的膝盖睡觉,苏则厌恶地把他的头推下去,【苏则之膝,非佞人之枕也。】

  曹丕听说了曹植在他登基时的哀哭,询问一众大臣:「我顺应天命接受禅让,却有人心怀不满哭泣,这是什么缘故?」苏则以为曹丕说的是自己,竟气得须髯怒张,欲持君臣正论以驳;好在另一个侍中傅巽掐一把「不是说你」,才阻止了他寻死。

  苏则此举,看似不合时务,却也代表了此时曹魏政权治下,相当一部分“敢怒不敢言”官员士子。

  在曹操起兵之初,以荀彧为代表的颍川士族,出于早日削平割据势力,维护汉室中央权威的目
的,大力协助了曹操集团的发展状大,荀彧提出的''奉天子以令不臣”方略,对曹操最终一统中原,可以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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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曹操的野心不断膨胀,与汉献帝代表的东汉正统皇权的冲突逾发激烈时,当其他割据诸侯皆视
「曹公豺虎也,然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时,曹魏政权的士族官员们,也不可避免出现了严重分化,一些“不识时务”者挺身而出,力斥曹操改朝换代的野心。

  尚书令荀彧站出来了,「公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做为曹操政权的首席文臣
,曾为曹操举荐了不可胜数的人才,参与很多重大战略决策,还多次在曹操出征时坐镇许都,为曹操维持后方的稳定。

  这样一个对曹魏集团发展居功至伟的大臣,亦难逃被曹操打压、冷落,最终“忧死军中”(多半是服毒自尽)的结局。

  就在他死去的第二年,曹操称魏公,在汉王朝疆域内,建立自己独立的魏国。历汉四百年仅王莽一人称过安汉公,其不臣之心可想而知。而荀彧尚且不免于死,也震摄了群臣,及到曹操称魏王时,竟无人敢于公开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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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崔琰还是借与杨训书之「省表,事佳耳!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隐晦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结果,一个名重四海的河间名士,竟被以“腹诽心谤”之罪“收付狱,髡刑输徒”。而崔琰“虬须直视,心似不平”地默默抗争更激怒了曹操,终被赐死,连荀彧那样表面上的哀荣也不曾享受。

  曾被操称为“我之周昌”的毛玠,也因对崔琰屈死不满而下狱,好在经理此案的钟繇有心相救,避实就虚地审问,而又得一帮朋友说情,才得脱大难,惊魂未定地死于家中。

  经此三事,政权中枢,再无人敢对曹魏代汉有一丝犹疑了,“孤愿为周文王”,一笑,而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甚至在改朝换代的大趋势下推波助澜。

  等到曹操一死,献祥瑞、受禅礼,种种官样文章一作,曹操的儿子曹丕,就登上了大魏朝皇帝的宝座。

  苏则自幼便敬慕汉武帝时名臣汲黯,可说他和很多凉州地方官员,如卫康、姜叙、赵昂等人一样,在一群乱世草头王中,比之为祸桑梓多年的马超、韩遂辈,方才归顺最能安定凉州局势、代表朝廷中枢的曹魏,最终无可奈何接受了曹魏代汉的现实。

  这亦最能代表当时很多州郡官员的共同心态,同样也包括和刘备早年关系密切的故友,如田豫、牵招等人。

  正因这种心不甘情不愿,当魏帝曹丕向苏则询问如何得到西域进贡的珍珠;又在打猎时因为鹿撞破栅栏逃走,欲挥刀诛杀相关督吏;皆被苏则以【帝王当修德养性】的正论相谏。

  曹丕虽然当场接受,也对这样的既能且直的大臣忌惮反感,数年后,终将苏则出外为东平国相。苏则途中发病,英年早逝。

  做为打下大半江山、三分天下有其二,中原十三州尽得其九州的一代雄主,曹操当然有足够理由与立场,不对帝座上的傀儡皇帝三叩九拜,俯首帖耳,而将基业传与子孙,

  但在荀彧、崔琰死后,选择了屈从于强权而非竭力抗争,实在是那个时代,包括苏则在内的绝大多数士人的悲哀。

  荀彧、崔琰、毛阶、苏则是士,还能秉直自己的良识,
因为他们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正义与正直不绝于缕,就是这一丝正义与正直,就足以使他们从朝堂败退下来。而操持禅代仪式的董昭、桓阶、华歆之流,已堕落为政客,帮曹丕去完成一场自欺欺人的仪式。

  而等到连阮籍、嵇康那样的隐逸派也不容于当时统治者,“魏晋风骨”为一批声色犬马的禄蠹所代替,六朝更迭上演一次次“禅让”丑剧。此后的开科举取士,重造了一个起自寒门的官僚阶层,
“士族” 这个东方式的贵族阶层,也就走到它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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