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华横溢的柳永,为什么会落榜?不是因为他的才学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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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是北宋著名的词人,非常有才华,但是他文人骨子里还深藏着放荡不羁的性格,青楼是他排忧解难的好去处。
他对自己的才华颇有自信,认为自己去考进士,中个举应该是易如反掌,自己定能“魁甲登高第”,可惜,柳永打错了算盘。
当朝皇帝宋仁宗确实听到过柳永的名声,而且他本人也很喜欢柳永的词,有记载说“仁宗颇好其词,每对酒,必使侍妓歌之再三。”宋仁宗喜欢到每次喝酒他都要让柳永的词单曲循环。不但是皇帝喜欢,史官、状元也都非常喜欢,史官范镇也由衷地赞叹柳永写的词是自己怎么也写不出来的,状元黄裳甚至把柳永的词比作杜甫的诗,认为柳永的词一定要传唱。
所以说,柳永对自己的自信不是盲目的自恋,而是确实有那个实力的。可是,让柳永想不到的是当今皇帝正是因为听到了他为歌妓写的那些词,认为他思想觉悟有问题,经常出入烟花巷陌的人不可能做一个好的公务员,所以在放榜的时候看到柳永的名字,就把他从龙虎榜上给删了。
柳永的落榜,显然不是因为他才学不够,而是因为政审不过关,政审不过关是因为他给歌妓们写的词。
柳永这一生留下了213首词作,而其中写给歌妓的就有多大160首之多,占了三分之二!更有一首词,柳永以为只是放在了朋友圈自嘲一下,但还是被皇帝给看到了,这首词是这么写的:“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此行为的后果是到柳永再次进京赶考的时候,皇帝再次把柳永的名字从入选名单里面划掉,并且说你就去浅斟低唱去吧,干嘛还想要中举啊?干嘛要浮名啊?
接连因为自己的言行给自己惹了祸,柳永还不老实,他干脆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意思是说,我现在为什么写这么多词,我是奉旨填词,皇帝说了让我去浅斟低唱嘛,从此写得更欢了,明明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愤青”,此后吏部就再不敢录用柳永了。
因为给歌妓写词,柳永被官场拒之门外,但他对入士仍然痴心不改,屡屡参加科举,又屡屡名落孙山。
柳永一直到五十岁左右才因为宋仁宗特开恩科,对以往在科场沉沦之士放宽录取条件才中举,就这样柳永总算是混进了公务员队伍,被授的是睦州团练推官,属于一个初等的幕职官。好不容易被录用,但这个时候的柳永仍旧不思悔改,照样和歌妓们过从甚密,这给他的仕途带来很多麻烦。
到了庆历三年(1043年),柳永已经任职有八九年了,按照当时的规定已经过了磨勘的年限(升迁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宋朝一般文官需要三年、武官一般需要五年才能升迁),但是他就是不能改官。
这只能说明啊,柳永生不逢时,柳永要是生在唐代,根本不会影响仕途,但是在宋朝,与妓女的关系如此亲近,便是在做出头鸟等着被人打。宋代和以前的朝代不一样,对于官员和妓女的关系,从家庭到社会再到国家,从家训到官箴再到国法,都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家训里,宋人普遍认为生育之外的男女之欲那就属于奸淫之事,为君子所不齿,何况嫖妓还会有家破人亡的风险;官箴中也告诫官员不可狎(Xia)妓,狎妓有种种弊端,比如精力分散,不能专注公事。
以宋仁宗时期对官员和妓女关系的管理没有让柳永贬官已经是算幸运的了,更何况是升职呢?柳永对国家制度的挑战其实是很深刻的,因为他不单单是在制度层面的挑战,他更是在文化层面的挑战,公然给妓女写词,已经是一个罪状了(宋朝里给妓女写词的不止他一个,但是没有他写的这么夸张)。